如此想著,矛盾點又來了――當初入南夷街道,阜書來迎之後,為何他們還能互相商討?這樣子是斷然不怕阜書聽到事後問罪的。
花顏重新理了理思緒,總結出三處疑點。
其一,阜書為何讓尚書大人寫那麼一封摺子?意在何處?
其二,南夷百姓是否被迫?
其三,阜書到底是想要什麼?天下?權位?
其二其三花顏都能明白也能理解,但其一想不清楚。
那摺子是呈給小辭的,所以,他難道是謀算小辭?算什麼?算小辭看到摺子後的反應麼?
花辭瞧見摺子後的處理方式可謂極多,為何阜書那麼篤定就是他要的結果呢?
倘若阜書算準了花辭會將尚書之女許給他,他拿尚書女兒……有什麼用?
阜書能憑一己之力控制尚書,拿他女兒做人質雖能說的通,但這不是他的處事方式,那麼,尚書之女不是他的根本目的!
那他的目的,是誰?
是她嗎?那他又是如何算到她會送嫁?
阜書會拿她怎麼樣?如果她出事了,小辭會如何?定是會來南夷找阜書拼命的!
花顏越想越是不對,越想越是不安,最後幾乎是不寒而慄,嚇出一身冷汗。
她突然之間什麼都明白了。
阜書的根本目的,不是尚書之女,不是她,是花辭!
好一個心思縝密,謀算無差!
若非細細思索,就是連她,都會矇在鼓裡。
因為,賜婚是花辭下的令,送嫁是她本意隨行的。
而阜書,僅僅讓尚書寫了封摺子!便已算準了小辭和她的決定!
但花顏仍舊不解,就如前面所想,阜書,為何能在小辭數個決定中,篤定是賜婚呢?為何又篤定是賜給他的呢?
關鍵在何處?
花顏垂首揉揉額角,心下泛起冷意,擱手之時,已是打定了主意,為何不……將計就計?
旦看……誰,謀了誰!
――
那所謂的半仙顫巍巍起身,彎腰摸索著地下襬放的符紙和硃筆。
自從他眼瞎之後,來算命的人是越來越少了,都說他看不見,算得不會再準了。
頂多只是謀個生活,不至於餓死街頭。
摸著摸著,佈滿老繭的手指摸到了一個物什,他細細感知了番,是布鞋頭。
收攤前還有人來照顧生意,半仙臉上浮起笑意,然而下一瞬,便面如死灰。
那布鞋的主人開口了,溫雅和煦,嗓音帶笑,“半仙收攤了麼?”
半仙哆嗦著縮回手指,聞言,臉上浮起恭敬且小心翼翼的笑來,“正……正要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