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几句話,便將自己在朝中的說一不二和狠辣手段給表明出了。
阜書啊,你看,因為他只是沒瞧見本宮的車駕,所以本宮就可以治他個藐視皇室之罪,生死全由本宮掌控,哪怕你是南夷人心中的神袛,你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阜書依舊笑著,緩緩道,“早日便聽聞長公主仁愛之名,今兒想必他是真惹長公主不高興了,阜書若勸,倒落了個不識時務,但憑長公主處置便是。”
花顏心中冷呵,面上卻是笑著點了點頭。
從那所謂半仙面前走過,花顏無意間回眸去瞧了他一眼,卻正見著那半仙看著她的方向,心口劇烈起伏,他似乎想留住花顏,然正要開口時便忽而被阜書的聲音打斷,那一剎,他幾乎是面如死灰的。
“長公主,所謂靠海吃海,阜書帶你去吃吃這海味。定是教你稱讚不絕。”阜書率先引路。
花顏垂袖,伸手打了個手勢,身後跟著的兩人便分了一人出去,徑直走向那半仙。
兩人步入酒樓,裡頭裝飾盡顯海邊風格。
碩大的海螺被磨去了表皮,上頭重新勾畫了漂亮的花紋,將之隨意擱在一處,便自成一格,使人賞心悅目。
海石造就的小型亭臺水榭也搬上了酒樓角落,引了海水入內,潺潺流水與其上雕花相映,別成一趣。
阜書光顧酒樓,那可是無異於皇帝微服私訪。
酒樓的老闆顯然是認出了阜書,激動得端盤的手都在顫抖,極快地將所點的佳餚奉上,恭恭敬敬地彎腰退出去。
花顏垂首,對此不加點評。
阜書將筷子遞到她手中,指了指一盤色香味俱全的蝦肉,道,“長公主嚐嚐這個。這可是師傅們自早便去捉了鮮活的蝦,將之過水,剝去蝦殼,再行以爆炒而得,極是好的,公主嚐嚐。”
花顏果真夾了一筷子嚐了嚐,片刻後點頭。
兩人便也就自然而然談起了美食,說來說去,最後誰都沒能套著對方的話。
花顏輕嘆,同時又覺好笑。阜書這人,真真是活了百千年的妖怪吧。
“不過說起這些,我倒是想起,以前有位朋友,極喜歡吃糖葫蘆,說是酸酸甜甜,極得她意。可是後來才知道,原是有孕在身。”
花顏心中明瞭,這是主動拋了話出來呢。
來而不往非禮也,花顏淺笑著點了點頭,“本宮以往有段時間,極是喜歡吃糖人。”
阜書點點頭,好奇模樣,“為何呢?”
花顏恍惚了瞬間,這才抬眸淺笑道,“苦怕了,便想吃點兒甜的。可至甜而苦,終究是逃不過苦這個字啊。阜書公子,你說是不是?”
阜書執筷的手幾乎不受控制地狠狠顫抖了下,他頓了頓心神,這才低低附和著,“對,終究逃不過苦這個字。甜狠了也就苦了,酸酸甜甜吃多了,便也苦了。”
“所以像我這般人啊,是一輩子都要含苦過下去的,甜,只是種奢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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