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顏撫著天命鐲的手頓了頓,“那一抹煙便能吸人靈氣?奪其魂魄?我怎瞧著不像?”
“你怎的不信?它本在南邊,不知為何倏而往京城跑來,現在我瞧見你,便明瞭了。你能不能試著將之召回?”
花顏沒明白他的意思,是以靜靜注視著他,無所言語。
君奢一邊安撫著委屈的麋鹿一邊道,“是你濃郁的靈氣吸引了它,想必此刻京城已有許多了。若它在京城發難,後果極為嚴重。”
“不見得。”花顏搖搖頭,對他所說的一切都沒什麼興趣。
“你是仙界之人,適才又直喚凌修本名,是以跟他關係不錯吧?當該十分清楚才是,怎的你看起來一無所知?”
花顏搖頭,“不知道。”
“怎會不知?三界唯天界訊息最快,哦懂了,他定是故意滿你!凌修為何滿你呢?”君奢說著說著就小了聲音,因為他見花顏顯然對此不感興趣。
花顏撇開臉,不看他了,勉勉強強著站起身。
“你去哪兒?”君奢側躺在鹿背上,一手支額,一手搭在曲起的膝蓋上。
這問題真把花顏問到了,如今小辭沒了,她能去哪兒?她還要做什麼?小辭沒了,還有什麼事情是值得去做的?
花顏有些迷茫地搖搖頭。
“尊稱?”
“長公主。”
“天界長公主可是有好幾位,敢問仙君是哪位?”君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翡翠玉笛子。
花顏轉頭看他,卻是不語。
君奢自討沒趣,將玉笛橫在唇邊,片刻之後,笛聲悠悠,所到之處被燒焚的參天古樹皆重拾了綠色。
滿眼的蒼涼逐漸變為綠意盎然,生機勃發。
君奢放下玉笛,面色卻是蒼白了許多。
花顏能感受到他本身靈氣的流失。對於周圍的一切變化,她的感受最為明確。
“靈氣,取之萬物,還之萬物,方能生生不息。”花顏不自覺說著。
“萬物皆有靈,萬物皆取,卻未能還之萬物,慚愧。”君奢看了看腳邊依舊枯萎的草叢,伸手拿玉笛撥了撥。
“它還未能有靈,草,萬物根本之所在,枯萎再生,如此反覆,焚燒,是對它的磨練,如此,方可早日有靈。”花顏攏袖,亦如他一般靜靜看著那簇草叢。
“有如此說法?”君奢挑眉。
花顏點頭,莞爾一笑。忽而拂袖,原本滿地枯萎的草叢再次重生,以她腳下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而去。
君奢盯著她有片刻的愣神,回過神來,看著這滿眼綠意,亦如花顏一般,勾唇而笑。
他和花顏一樣,對世間萬物,有情。
花顏上得前去,伸出右手食指點在他眉心,有溫潤的感覺自指尖傳來。
君奢周身泛起盈盈綠色,與花顏的銀白交相輝映。
君奢只覺一股極為充沛的靈氣注入三魂之中,疲憊幾乎瞬間消失,整個人神清氣爽。連帶著身下的麋鹿也因沾染了靈氣而變得更加精神。
“便當我還你了。”花顏收手,面色不變,轉身攏袖離開。
“邑初長公主……”
花顏腳步微微頓住。
君奢坐直了身子,雙手撐在麋鹿頭部,看著花顏認真地道,“邑初皇帝……”
花顏倏而轉身,“說!”
“他……”
花顏袖下雙手緊握成拳,指尖幾乎嵌入掌心,她微顫著聲道,“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