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早呢,得讓二表舅母給你慢慢挑。」小姐妹之間的私房話,說得大膽沒顧忌,反正沒人聽見。
「我要找個英俊的,長得不能比永皓表哥差,要志趣相投的,善騎射,有說不完的趣事,還要能陪我玩陪我鬧的,不能太古板。」沈嘉月痴痴笑道,想象著未來夫婿的模樣,又問成靖寧說:「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我?」成靖寧一想到要結婚家人,不用吹風酒已醒了一半,說:「我不想嫁人,如果可以,最好一輩子不嫁人。」
沈嘉月笑她說夢話,道:「你是女子,怎麼可能不嫁人。等你長大了,自然就嫁出去了。說說,說說嘛,反正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好男人都在我們家,看到我爹我哥,就覺得外面的都是不入眼,所以首先得比得過他們。」成靖寧說,「我大概比較自私,不希望自己將來的丈夫蓄婢納妾,一想到要和其他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就覺渾身不自在。還有婆媳和兒女教養的事,如果遇到難伺候的婆婆,日子豈不難過?還有生孩子,我怕疼,如果沒挺過去走了怎麼辦?我期待一生一世一雙人,如果遇不到一心一意的那個人就不嫁。哪怕將來自梳做個老姑娘被人非議也不嫁。」
「如果祖母和爹孃真要我嫁,我就找一個家世低一些的,我能拿捏得住的。性子必須好,最好是讀書人,像二哥那樣的,不能是武人,武人脾氣暴躁,會打老婆。不能比我大太多,否則心眼太多我算不過他,也不能比我小,免得像帶孩子似的。最重要的是,必須長得好看。」說起終身大事,成靖寧說話也自相矛盾,有些前言不搭後語。
沈嘉月笑她太傻:「你大底真的在痴人說夢,哪有男人不納妾的,就算是殷家男子也有通房。伺候婆母生孩子這事,女人都要經歷的,偏你就如臨大敵。等著瞧吧,以後你要嫁人之後,有了兒女之後,我可會上門可勁兒的笑話你。萬一你以後真嫁了個老男人呢?就像蕭伯爺那樣的,不僅老,而且還是武人,塊頭那麼大,一巴掌下來你可吃不消。」她喝得有些多,說話邏輯不連貫,東一出西一茬的。
「這都什麼跟什麼?我還早, 他可等不及了。蕭祖父和王祖母想抱曾孫, 催的很厲害, 他現在功成名就,該成家了。」成靖寧點了點沈嘉月的額頭, 呸了一聲說, 「我才不嫁他,看到他我就害怕。」
「嘿嘿。」沈嘉月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像傳說中的預言者,睿智高深, 但很快又像個好奇心重的八婆,八卦著蕭雲旌的事:「你說蕭伯爺都這把年紀了,為什麼還不娶妻呀?」
成靖寧對蕭雲旌娶誰並不關心:「我哪裡知道, 不是說要找一心儀的女子嗎?也許找到了就娶了。」
「我聽人說, 蕭伯爺娶不到妻子是因他克妻,之前訂過幾門親事,那些家的姑娘不是意外死了就是生病沒了。之後吧你也知道,大公主想招他為駙馬,結果他成了大公主的叔叔,然後是方家女, 和奶兄弟私奔了。現在嘛,估計沒有誰敢把女兒嫁給他了。」沈嘉月說道, 其實沈家倒有幾個合適的女孩, 最後聽到這個傳言後都打消了聯姻的心思。
兩人聊開了膽子變得賊大,反正賓客都陸陸續續走了, 下人們在收拾昊輝堂和清暉院以及瓊華院,甚少有人到這邊,加之碧湖靠近內院,不會有外人來,成靖寧沒了顧忌放開了說:「這個年紀了不娶妻,有三種可能。」
沈嘉月推了推她,說:「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成靖寧放低了聲音,說:「第一,他可能有隱疾;第二,他恐婚,不願娶妻;第三,他不喜歡女人。」
沈嘉月聽得瞪大眼睛,但轉念一想,成靖寧說得有那麼幾分道理,「好像很對,會不會是他喜歡男人?」大周朝後期男風盛行,好多高門仕宦家的男人都養著男寵,尤其後期的幾位皇帝。
成靖寧看著天上的彎月,夜色朦朧,烏雲開始聚攏,是要變天的前奏,喝醉了酒,秘密就變得不那麼神秘了,說:「羅安寧告訴我的,有一次她專門對我說,什麼克妻想尋一心儀的女子都是假的,不過是為了掩飾他喜歡男人找的藉口。她還告訴我說蕭伯爺有不可描述的嗜好,還喜歡童男童女,讓我離他遠一些。」
「切,她的話你也信。」沈嘉月不屑地嗤笑一聲,「你不知道吧,忠敬侯府想把羅馨寧嫁給蕭伯爺,只可惜被王老夫人拒絕了。」
「這你也知道?」成靖寧驚訝地看著沈嘉月,她一個大大咧咧的女孩子,不像是個嘴碎的。
沈嘉月捧著臉,一臉回憶狀,說:「一次我去向祖母請安,無意間聽大伯母和祖母說的,她們人脈廣,訊息靈通,什麼不知道。我看羅安寧就是在報複詆毀蕭伯爺。」這點上,她突然變得很聰明。
「總之不管真相是什麼,都和我們沒關系,等他娶妻,我們跟著長輩去喝喜酒就對了。平日裡離他遠一些,總之我怕他得很。」蕭雲旌人太深沉,總給人老謀深算之感,還有他身上的殺氣和戾氣,總讓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