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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湛沒有走成,且不說半夜青巖行動不便。
就是白天,這邊天剛矇矇亮,那邊徐老太帶著兒子,又開始作了。
一大清早的,杜仁就在院子裡幹嚎。
在外間榻上睡的正香的杜筱玖,真的很想沖出去胖揍他一頓。
她翻身拉開門:“是舅母不行了,還是外祖母要死了,舅舅,你哭什麼?”
躲在廂房窗戶後的舅母周氏:“……”
躲在上房門後的外祖母徐老太:“……”
院子裡唱苦情戲的舅舅杜仁:“……”
早就說了,不該跟杜筱玖正面對著幹,時時刻刻會被噎死。
杜仁眼角不由自主的,往上房瞄了一眼,然後回頭對杜筱玖說:
“大姐兒,你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如今咱們家都快揭不開鍋了,眼看著要過年,可怎麼辦呢?”
杜筱玖樂了:“揭不開鍋呀,那讓舅母把那一盒子首飾當了,或者賁表弟的筆墨錢先停一停,再不行,舅舅去花樓找小翠,把銀票要回來!”
能不能按正常思路說話!
杜仁氣了:“站著說話不腰疼,你怎麼不說救濟救濟家裡?你不是杜家的人?”
上房裡突然傳來一陣咳嗽,杜仁忙揉了揉眼圈,又顯出一副唉聲嘆氣的模樣。
“大姐兒,往日裡,咱們都是依靠著你娘過日子。”他放低了姿態:
“如今家裡的頂樑柱突然沒了,放誰家不難過?
尤其咱們家,城裡還有作坊和鋪子,隨著你娘一去,生意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