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要結婚了,新娘不是自己。
作為魔法師研究魔法中最重要的一環,魔法實驗室自然是被優先完成的。而在被數團巫師之火照耀的無比明亮的實驗室中,穿著白大褂的娜諾卡一邊為手中的魔法陣輸入了一點點的魔力,仔細著測試魔法陣的穩定性,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她應該高興的,因為爸爸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但是她卻又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夢中那個美麗的新娘的話語猶然在耳,但是隨著娜諾卡的動作,新娘話語中一連串的未來都沒有實現。娜諾卡不知道這本來就是自己的夢境,還是說自己的蝴蝶效應。
瑪麗安娜沒有死,並且得到了父親的真心。父親臉上洋溢的快樂,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可是在度過了最初的欣喜之後,她的心中卻升起了一種難言的煩悶。
一開始只是按照媽媽的遺願和自己的想法,簡單的尋找著父親的身影。雖然他已經忘記了她,忘記了媽媽,甚至忘記了貝利卡,但是當她在這個荒僻的世界找到他,才真正的發現,哪怕記憶也已經不存在了,但是他對她的愛卻並沒有減弱多少。
毫無疑問,辛洛斯是真正的將她當成了女兒來養的。他不喜歡她熬夜,情願減慢魔法研究的進度也要讓她參與到孩子們的遊戲中去。先不說在其中學到了以前不敢興趣的知識。光是這份和朋友們在一起的溫暖的記憶就遠不是貝利卡那冷冰冰的實驗室所可以比擬的。
但是人心總是不能滿足的,先前尚未覺得,但是當被新娘一言點醒之後。她想要更多。
更多的東西。
娜諾卡的雙眸中水汽盈盈,想到了某個夢境,原本白皙的臉上更是泛起了幾絲紅暈:“不,那個是不可以的......”
原本穩定的雙手也因為這小小的疏忽而產生了些許的顫抖,手中的法陣溢位了幾縷魔力,顫抖了起來。好在娜諾卡反應極快,對手中的魔法陣早已無比熟悉的她。就算剛剛走了神,還是下意識的穩住了手中的法陣。
“呼。做這個可不能走神啊......爸爸已經答應我,讓我留下來了,娜諾卡不要急,你才八歲......首先得讓爸爸離不開自己。”
娜諾卡長出一口氣。滿是慶幸的看著手中的核心法陣。在魔法高度發達的貝利卡世界,根據功用的不同,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魔法陣應運而生。小到肉眼無法察覺,大到可以籠罩數十個恆星系,魔法陣的運用已經被貝利卡人發展到了極限。像國土煉成陣這樣的簡易魔法陣,原理其實相當的簡單。
一切都是從混沌中而來,而混沌自然包含著無盡的能量和奧秘。拋去那些世界的真理不談,將物質逆轉化為混沌的時候,自然能從其中獲得無窮無盡的能量。本來娜諾卡是不想要用這種有些風險的魔法陣。但是她手中的高階材料早就告罄,根本無法再次建造鏡之城這樣的聚靈陣了。
“只要將其中無限吞噬靈魂和血肉的部分刪除掉的話,就沒關係了吧?”至少從設計圖上來看的確是如此。在心中默默地做好決定,等過幾年魔力充裕一些了,就更換掉國土煉成陣之後,娜諾卡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手中的核心魔法陣。
越是精密的魔法陣,容錯率就越是低下,而反之亦然。像國土煉成陣這種註定作用範圍極廣的魔法陣。對於法陣的構成反倒沒什麼太大的要求。只要核心魔法陣沒出問題,哪怕用田間的水渠充當魔法迴路。那也是沒什麼問題的。
當然,那樣的話,水渠裡絕對不能有水和雜物。
“這兩天城堡附近的魔法陣已經藏在石板中鋪設了一部分,下一個節點就是克洛斯貝爾,也不知道今年入冬之前能完成多少......”
這個世界生產力低,而要命的是德斯蒙德的人力也差,為了將工作效率提到最高,娜諾卡可沒少操心。小女孩在心中盤算著這些的時候,自家的笨蛋姐姐卻邁著小短腿,一溜煙的跑了進來。
“娜諾卡,娜諾卡,爸爸讓你快點過去,提爾比茨好像出了問題......”
......
總的來說,在不咬人的情況下,提爾比茨是一個相當招人喜歡的小姑娘。而就算是她咬人的時候,也只會讓人感覺到小傢伙的天真無邪,敢作敢為。
但是當小傢伙腦袋上插著一個劍把子的時候,卻只會讓人感受到濃濃的喜感。就算小傢伙板著臉,想要強裝威嚴也是如此。
提爾比茨號的船艙中,提爾比茨咬著辛洛斯的手,腦袋上的劍柄隨著小女一晃一晃的。神器的劍柄就算在昏暗的船艙中也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惑人心神。
而提爾比茨走進船艙之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提爾比茨,你這是怎麼了?”提爾比茨為了早日恢復力量,平日裡就有喜歡吃鐵的習慣,品質越是優秀的鋼鐵,對於她來說,就是越好的補品。但是今天這個情況是怎麼回事,她怎麼把劍插到自己腦袋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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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娜諾卡!”
看到娜諾卡進來了,提爾比茨趕忙放開了辛洛斯,一頭撲進了娜諾卡的懷中。倒黴的小女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向著娜諾卡哭訴。
娜諾卡聽完提爾比茨的解釋,將自己的魔杖變成了錘頭,輕輕的敲了幾下提爾比茨腦袋上的劍柄,聽著那清脆的叮噹聲,陷入了沉默。
到底是人創造了神,還是神創造了人。在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定論。但是在這個世界——至少在這個世界,無疑是神創造了人。相應的,和諾曼人偏向嗜血殘暴的種族個性一樣。諾曼的神器也是如此。就算已經將劍身完全貫入了對手的體內,但是隻要對手尚未死透,神器就絕對不會放棄自己的追殺。對手的死亡,也即是它所想要的勝利。
作為艦之精靈,她根本就不是人類。和戰船合為一體之後,她即是戰船,戰船即是她。在人類的眼中。或許她只是一個可愛的小女孩形象,但是在世界的眼中。提爾比茨就是她腳下的這艘戰船,她們兩個是不可分割的整體。
對於普通人類來說是無比要命的傷勢,但是對於一艘戰船來說,實在是太過微不足道。提爾比茨號船長數十米。就算甲板上插了一把長劍,也絕對不是什麼要命的傷勢。
總結來看,就跟被蚊子叮了一口差不多。
這種狀態下,失去了主人的勝利之劍絕對殺不死提爾比茨。但是相應的,提爾比茨也無法將這把未完成使命的神器拔出自己的體內。每一把神器都多少涉及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理,只要提爾比茨一天不死,勝利之劍也就一天沒有得到【勝利】,它也就絕對不會停下自己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