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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了漫長的三個多小時,二人在即將凍僵的時候,煤廠老闆的越野車終於出現在面前,掛車和前裝機司機關閉了各自車輛的發動機,李國前和李平抬著僵硬的腿和兩位司機鑽進了越野車,越野車在高低不平的土路上經過了二十多分鐘的顛簸,來到了老闆自己的煤廠。
好力河的煤廠差不多都是同樣的佈局,高高的煤堆,一排低矮的彩鋼板房,另外還有膠帶篩煤機和一兩臺鏟車前裝機)。開煤廠裝置投資比較少,主要投資就是儲備煤炭,準入門檻比較低,儲備煤炭可多可少。如果煤炭價格冬夏季波動較大,利潤是相當可觀的。所以最近幾年,好力河的煤廠遍地開花,幾個較大煤礦的周邊,主要公路的兩側,大大小小幾百家煤廠崛地而起,當然在市場經濟下,因為管理,煤炭市場的需求以及社會資源佔有的不同。煤廠的關門和開業的戲每天都在上演著。
這個煤廠開在木圖利爾草水湖)煤礦周邊,草水湖煤礦屬於國有露天礦,從屬於好力河露天煤業公司。煤炭的熱值大約5000大卡左右,煤炭質量在好力河地區屬於中上等。李國前和李平剛剛撿煤矸石的那個煤廠在萬盛礦周圍,萬盛礦開採的都是土煤,土煤的質量在好力河差不多是最差的,價格當然也是最低的了,這個老闆就把價格低的土煤運到自己的煤廠,和煤廠草水湖的煤炭摻和在一起,都當成草水湖的煤炭賣給客戶只要不是大量的摻,買煤的客戶是看不出來的,無商不奸在這裡體現的淋漓盡致。
土煤,是土層之下的煤。好力河的煤炭因為成煤時間比較晚,所以大部分埋藏的都比較淺,甚至有些煤都直接裸露在地表,這也就是為什麼這裡大多都是露天開採的原因。在露天開採中,土層下開採出來的煤就是土煤,岩石下開採出來的煤是石煤,因為大部分都是石煤,所以常說的煤就是石煤。
李國前四人下了越野車,跟隨老闆走進了其中的一間彩鋼房,裡面熱氣騰騰,一看就是廚房,裡面還有五個人圍坐在一張大圓桌旁,兩位司機先在黑黢黢的鋁盆裡象徵性的洗了一下手,然後李國前和李平在這個盆裡開始洗臉和手,臉盆架上放著一個肥皂盒,盒裡有半盒被染色了的洗衣粉,水盆裡的水也是冰冷的,這裡距離礦上也比較遠,生活用水要用皮卡車去草水湖礦上拉取,所以用水就比較節省。李國前和李平就用冷水和黑白洗衣粉把手臉洗成了一幅水墨畫。
兩個人最後坐在圓桌旁,這張圓桌坐九個人,顯得有些擁擠,老闆說他已經吃完,讓他們開始吃飯,李國前向圓桌上望去,看圓桌上擺著兩個大盆,一個是滿滿的一盆饅頭,另一個是冒著熱氣的湯菜。湯菜盆子的邊緣放著一柄大勺子。九個大碗擺在每個人的面前,大家輪流用勺子去湯菜盆裡把湯菜盛到自己的碗裡,手抓起一個饅頭,開始了喂肚子的程序。李國前學著大家在湯菜盆的表層舀了幾勺,把自己的碗盛滿,到饅頭盆裡抓一個饅頭開始進食。湯菜看不到一滴油腥,主要有白菜,沒削皮的土豆片,還有一些粉條。簡直比齋菜還要寡淡。
吃完一個半饅頭,一碗湯菜也喝完了,李國前看大夥仍在湯菜盆裡盛表面的湯菜,李國前愛吃粉條,在湯菜裡,粉條都是要沉在盆底的,並且湯菜中,固體的食料大部分都是要沉在盆底或碗底的。這一次盛菜,李國前把勺子伸到湯菜盆的底部,舀上幾勺幹幹的粉條和土豆片,裝滿了自己的碗,滿意的放到桌上,抓起自己剩下的半個饅頭,塞進嘴裡一大塊,咀嚼了幾下,迫不及待的用筷子把碗裡的一大坨粉條和兩片土豆片送進嘴裡,剛用牙齒咀嚼了兩下,馬上跑去屋外把剛剛塞進嘴裡的食物吐了出去,感覺像吃了一撮泥土一樣,牙磣的要命。屋裡傳來一片大笑聲。包括司機在內,他們七個人給這個老闆打工好多時日,已經在這裡吃了好多次的飯,都已經歷過了李國前一樣的出醜時刻。菜是老闆自己做的,再加上水不方便的原因,菜從來都是不洗的,饅頭是從市區早上買來中午熱一下。李國前倒掉碗裡的菜,又去盆裡盛了幾勺湯,又抓起一個饅頭,雖然清湯寡菜,可是為了能量和熱量,李國前和李平每個人都吃下了四個饅頭。兩個司機都只吃了一個饅頭,在煤廠幹活的那五個人每個人吃了兩個饅頭。
一盆饅頭已見底,可湯菜還有稠稠的大半盆,幾個人湯足飯飽,吸煙的人飯後點上一根煙,吞雲吐霧,享受著“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的愜意,不吸煙的人用碗盛上一碗溫突突發黃的溜鍋水喝著,溜鍋水就是熥饅頭時,鍋裡放的水。李平吸完煙,李國前已經喝了兩碗溜鍋水,水要喝足的,因為撿煤矸石的那個煤廠是沒有水的。
時針指向了下午一點二十分,四個人又跨進了老闆的越野車,顛簸著來到那個風聲怒吼的煤廠,馬達聲轟鳴,繁忙的下午又開始了。
剛剛吃完食物,身體有了一定的抵抗力,李國前二人沒有感覺到上午那種紮骨的寒冷,也可能午後兩點左右的陽光是一天之中最暖的原因,勞動中上午因北風吹僵的嘴巴,在這個下午也有了活動的權利,兩個人在一起一邊撿著石頭一邊聊著天。
“這樣的天氣如果打著麻將或者喝著小酒,該是多麼幸福啊!”李平羨慕地說。
“唉,誰讓我們沒有託生到富貴人家呢。”李國前無奈地說。
“剛上幼兒園的孩子和冬天沒有活幹的老婆都靠我這只大雞往回叼食呢,我沒辦法不幹的啊。”李平透著酸楚地說。
“晚上拿到錢,回去我要買上一斤豬肉回去煮煮吃,補一補,這樣的天氣,吃得又沒有油水,身體會熬不住的。”李國前咂吧著嘴,露出嚮往的目光。
“明天還來嗎?”李平問。
“不來做什麼?現在大冬天活這麼少,有活幹就已經不錯了的。”李平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