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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縣尉見他面露訝色,苦笑一聲說道:“這沒什麼,只要是衛正以上的軍官,都有保舉一人入內閣的權力,不過保舉之後品級不變,而且還有一個考察期。
不過,若是此次等不到救援,恐怕我們都得死在這裡。”
蘇辰聽了,臉色晦暗,只是這一天下來,整個東安城就已經搖搖欲墜,百姓畢竟不像那些學子一樣,經歷過軍訓,所以,哪怕上了戰場,還有著最基礎的軍事素養,更別說他們這些當了官的,可都是劍術考了乙等以上的,雖然說不上精湛,但最起碼有些套路可言。
而這些百姓,除了那些巡邏隊,農閒時期,都會去附近的作坊區打工,賺些錢財養家餬口。
畢竟如今為商賈工作,不似以前,有了齊侯強硬手腕,這些商賈的工錢,開始大規模的使用日結、月結兩種方式,而且獲取工錢的方式,也發生了改變,開始傾向於計件式。
此外,每天的工作時間,最高六個時辰。
當然,這裡最高的意思是,有誰敢用任何藉口,用任何手段,膽敢超過這個時間,其在唐弘之下的資產全部抄沒,其商賈本人也被驅趕出唐弘勢力範圍!
六個時辰,實際上就是12個小時,這個12個小時,是一個紅線,誰碰誰死!
舉報者可以得到其違規者部分資產。
至於那些汙染環境的,則被唐弘嚴格控制數量、規模,不過這個東西,真的很難嚴格監控,畢竟青州這麼大的地方,總會有人欺上瞞下,再加上唐弘己方勢力的屁股底下就不怎麼幹淨,規矩、標準,雖然立起來了,但也就是讓廣大群眾監督。
再加上這個時代的汙染也是有限度的。
比起唐弘用煤,人家用木材汙染力度還真比不上,再加上煤礦是不可再生資源,而木材則是可再生資源,只要注意一下,不能因為其樹木的珍貴,因而亂砍濫伐,導致絕種就行。
而百姓因為唐弘的這項政令,導致農閒時根本沒有多少人願意參加集訓,此刻便遇到了如此窘境,也不知唐弘知道了,會是什麼表情。
當然,此刻的唐弘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的,此刻城牆下的百姓似乎恨上了唐弘,或許是因為唐弘比起胡人是諸夏之人,所以才顯得這樣不可原諒吧。
密密麻麻猶如螻蟻般的百姓,扛著各種雜物,似乎想要將心中的恐懼宣洩而出,將對唐弘的恨意,轉化為摧毀眼前這座城池的動力,他們瘋狂的咆哮、吶喊,然後冒著箭雨,將那雜物扔到了城牆下,緊跟著就迅速返回。
這來回的途中,不斷有密密麻麻的人,倒在了衝鋒的途中,那仰頭倒下,雙目不甘的怒視著藍天,彷彿在質問上天,他們為何會受此等苦難?
而他們不知道,那易水河畔、嘉定三屠,揚州十日,南京大屠殺受難的百姓,也是這樣想的。
然而這一切,就是那位天道一手策劃,這胡人第九子,就是世紀之子。
天道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在天道眼中,種族之間,沒有任何差距,雖然偏愛道法,但並不代表這天道偏愛華夏子民。
而當殘餘百姓從箭雨中闖了出去,卻沒有看到剩餘雜物,滿是天真的以為自己不用再去闖那箭雨,但就在這時,那些胡人卻是生生的擊碎了他們脆弱的幻想,他們自己都不相信的幻想。
“回去!將所有屍體搬到城牆下!”
所有百姓們的面容凝固了,他們都很清楚,那唐弘殘忍無情,不會放任他們將那屍體送到城牆下的,這一來一去,必然會增添更多的屍體,這將是一條不歸路,沒有盡頭的路……
除非他們全部都死光了。
頓時有人臉色蒼白的後退,這是下意識的拒絕,不想承認現實的一個潛意識舉動。
而面對如狼似虎的胡人大軍,哪怕他們還有七萬七千餘人,但面對兩萬胡人的虎視眈眈,卻生生的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因為這裡面所有能領頭的人,已經被他們全部都殺了,剩下的人,就算人再多,那也是一盤散沙,一群茫然的羔羊。
而那些胡人見他們久久不動,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當下毫不猶豫,拿著尖刀和草原上獨有的勁弓,驅趕著他們,進入射程範圍內。
就在這時,唐弘忽然說了一聲:“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