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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遂城東門上,唐弘站在牆頭,看著那城外一片新綠的原野,發著呆。
一旁的長青道天師,看著天際那滾滾而來的軍煞之氣,對著唐弘說道:“軍煞之氣駁雜不堪,顯然裹挾了百姓,數量越有十萬之眾,殿下可有信心勝之?”
唐弘聽了,輕笑一聲,漫不經心道:“聽你這話,似乎很擔心我會戰敗?我若戰敗,爾等又當如何?臣服於那胡人?”
“殿下說笑了,一群夷狄罷了,就算得了天意,那又如何?哪怕如今不可逆天而行,數百年後,改朝換代,天意變換,我等自然出山,行撥亂反正之舉。
畢竟,這世間,除了華胥上帝,誰能長久?”
說到最後,那天師面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一種渴望之色,他們此前,可以說是想盡了一切辦法,都無法突破那天師桎梏,扶持了一個又一個朝代,都想用這從龍之功得到晉升,可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就連這天師數量,都在維持在一個範圍內,這多少年下來,他們也漸漸明白,天師就是這個世界的頂端,這個世界只能承載人仙境,至於那地仙、天仙之境,卻是不可能了。
而華胥上帝的出現,則是讓他們看到了晉級的希望。
而唐弘的一舉一動,無疑都在證明,其並非夷狄,乃是同文同種的諸夏之人,正是這一點原因,導致他們沒有一丁點的帶路黨的慚愧。
唐弘聞言,點了點頭,緊跟著說道:“爾等放心即可,只要沒有內奸,此戰必勝!”
長青道天師和另一位天師對視一眼,朝著唐弘一拱手:“請殿下放心,雖然我等和殿下氣運早已相連,但以我們的道法修為,一切虛妄皆可破去,使殿下再無內患。”
“如此,此戰可勝!”
唐弘這樣下了斷言,言語中的自信一覽無餘!
長青道天師和另一位天師對視一眼,卻是分不清,這自信來源何處,還是有著華胥上帝的庇佑,才能如此自信?
這時,武遂城東方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條細密的黑線,這條黑線拉的極長,幾乎囊括了整個地平線,伴隨著時間的移動,這條黑線逐漸變粗,黑色中瀰漫著濃郁塵土。
當半個時辰後,這條黑線,逐漸佔據了整塊原野,漫山遍野,都是人影,那原野上的新綠色變得駁雜不堪之時,周遭士卒都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
唐弘看了眼,卻是發現,其中大半都只是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被那胡人騎兵驅趕鞭策,猶如放羊一樣,控制著這些百姓,若有人逃跑,立刻就是上百支箭矢射去。
這時,一群騎兵策馬衝入人群,一時之間撞地人仰馬翻,慘叫連連,上百人為此被馬蹄踐踏致死,以及殘廢,但是那群騎兵對此視若無睹,渾然不將這人命放在眼裡。
唐弘見狀頓時笑了,那笑容卻是泛著濃郁冰冷的寒意。
這群胡人騎兵一路奔騰而來,到了城下一百八十米的位置聽了下來,只見為首一人乃是一名和唐弘年紀相仿的青年,不過唐弘由於道法修為進入了真人之境,壽元三百載,所以此刻看上去如同一名17、8歲的少年。
那人樣貌雖是黑髮黑眸,但眉目輪廓,卻是和白種人相近,所以看上去顯得極其俊朗非凡,舉止投足帶著一種無形魅力,此刻穿著諸夏衣冠,異常刺目。
而此人的身側,除了數名胡人之外,就只有那李策了。
此刻,那李策正用一種嫉恨的目光看著唐弘,其嫉恨唐弘的原因,則是破壞了他三個月橫掃冀州的計劃,打亂了他立下大功的機會,更不用說唐弘那私生子的身份,當然更多的是,他心裡明白,如果這胡人第九子真的征服了諸夏之地,那麼他就是開國功臣,流芳百世。
若這胡人第九子沒能征服諸夏之地,那麼他就是遺臭萬年的漢奸!
這讓他如何不對破壞他計劃的唐弘生出嫉恨?
恨不得將唐弘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胡人第九子,勒馬在城下看了看牆頭上的唐弘,他自幼目光銳利,猶如蒼鷹,哪怕在那一百八十米外,他依舊可以輕鬆看清唐弘五官,以及那漠然神色,雖然對於唐弘某種清光有些奇怪,不過並未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