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捐了?”武一鳴激動起來,“你還真大方啊!”
“你咋呼啥呀,小聲點兒。我去年送雪梅去學校的時候,看見她們學堂下雨天破了漏雨,就把攢下的錢捐給學校做修繕了。”
“這事兒我們怎麼不知道?你小子真能憋事兒啊,呵呵。”
“我跟你幹了那麼多損人陰德的事情,就不該贖罪一下嗎?我娘說了,做善事不要想著有回報,十件事情有一件有回報就不錯了,老是惦記著不好,要心平和氣,要心誠。”
“辛亥,你,你哭了?”
“想我娘了,她一輩子沒過過幾天好日子,孤兒寡母的好不容易創了一番家業,又被一群惡人勾結土匪把我們的家産瓜分了。”
“你娘真不容易,還遭這樣的難。”武一鳴頭一回見他哭,不知所措,“你別這樣,看著我心裡好難過,我也想哭。”
程辛亥把兩塊銀元拍給他:“拿去吧,看你那麼可憐,不用還了。”武一鳴被他逗樂,然後幫他挪書櫥。
“哎,辛亥,你還真能靜得下心來讀書啊,這麼多書擱我怎麼也看不完。”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不看書怎知帝王將相埋在何處呢?”
武一鳴一聽,豎起大拇指:“高,原來你是為了找墓xue啊,小看你了,呵呵。”
程辛亥不好意思道:“我,我是為了讀書明理,提高修養談吐,懂麼?”
“懂,我懂。”武一鳴在箱子裡摸出一隻金簪。
“你在偷東西。”
“沒,沒有。”武一鳴呵呵一笑,撇撇嘴說道,“這本來就是我們從墓裡弄出來的,怎麼叫偷呢?”
“不是給你錢了嗎?怎麼又拿金簪呢?”
“我……”武一鳴拿著金簪戳戳頭發,笑道,“去卡薩夜,好久沒見香妃了,好想看她唱歌跳舞啊。”
“什麼,你去夜總會,那個香妃是誰?”
武一鳴瞬間來了精神:“我告訴你啊,聽說是宮裡出來的妃子,歌唱的特別好聽,那模樣那身段,嘖嘖嘖。”
“騙人的吧,大清早亡了,哪兒來的妃子呀?”
“不是還有個退位的小皇帝嗎?呵呵,誰知道咋回事呢,總之那個妞兒太美了,上海好多富家公子追捧她呢。”
“又會唱又會跳的舞小姐,還身段模樣好,我說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啊,這不明擺是騙人的麼?”
“我,我就去看看,聽聽歌兒嘛,你總不能看著我一直打光棍吧?”
“過日子得找良家婦女,像啞巴哥那樣……”
“打住打住,我這麼英俊瀟灑怎麼能跟啞巴哥比呢?再說了,我要是生個醜兒子,你閨女願意嫁到我家嗎?”
“去去去,滾,滾,早點兒回來,別喝醉了啊。”
“知道知道,走了。”
“喂,金釵。”
武一鳴拉開門,不耐煩道:“沒件東西怎麼跟女人搭話啊,少分點錢我就是了,先救個急,走了走了。”
哐當一聲門帶上,聽著腳步聲快速下樓,程辛亥搖了搖頭:“早晚栽倒女人懷裡,不行,回來得好好跟他說說。”
吃了晚飯,程辛亥抱著刺繡來到劉雪梅房間,劉雪梅歡喜的不行,拿著綢緞在身上比劃:“辛亥哥哥,這刺繡真漂亮啊,送給我的嗎?”
“給你們幾個女人的,拿去做旗袍一定很好看。”
劉雪梅氣鼓鼓的,放下刺繡:“什麼呀,原來你給她們大人的,那給我看幹嘛,害的人家白歡喜一場,哼。”
“你不就是女人嗎?”程辛亥忍不住笑道。
“人家這麼小,才十一歲耶,還是個小姑娘呢。你誠心……”
程辛亥坐著兩眼怔怔出神,當年的黃鶯鶯也是與她差不多高,劉雪梅轉過桌子來,捏了一下他的臉:“辛亥哥哥,辛亥哥哥,你想什麼呢,人家跟你說話怎麼不理人家。”
“哦,你說什麼?”
“你!氣死我了,哼,看來你移情別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