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斷斷續續下了三天,院落裡剛掃了雪,便又蒙上一層白紗,這場雪下的史無前例。
錢昱的桌前放著一張大周國的地圖,她在地圖上圈了幾個地方。
“太太,外面又飄雪了呢。”紫鵑推開內間的門,端著安胎藥笑道:“姑奶奶正在院子裡採雪呢,說是要埋在地裡,等來年開春,燒開了煮茶喝呢。”
“淑嫻一向會吃,倒與她哥一般樣呢,凡是吃食上的法子鐵定記得牢,便是多麻煩也無礙的。”蘇玉蘭聞言笑著接過安胎藥。
錢昱聞言放下筆,不依道:“這話怎麼說的,倒把我也牽上了。”
“哦,適才我確實有說錯的地方,你二人倒還真有一點不一樣,淑嫻倒是不計麻煩的,你嘛,但凡有一丁點麻煩也懶得做來吃。”蘇玉蘭憋著笑意道。
錢昱聞言抿了抿嘴,玉蘭這張嘴,最近真是太過頑皮。
“紫鵑,去廚房燒點熱水來,茶涼了。”錢昱說罷一手搭在桌上,一手放在大腿上,眯著眼瞧著蘇玉蘭。
蘇玉蘭似是嗅到錢昱要發飆的氣味,便道:“茶水不是才續上嗎?”
“那也涼了。”錢昱從嘴裡蹦出四個字。
紫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終究是領命出去燒水。
錢昱離了座位,眯著眼,走到蘇玉蘭跟前,左手撐到床框上,彎腰瞧著蘇玉蘭,道:“玉蘭,經常埋汰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蘇玉蘭此刻偏生不服氣,仰頭直視錢昱道:“你看你,我不過說了些實話,便值得你眼巴巴過來不依不饒的。”
錢昱聞言挑眉,笑道:“這張嘴越發的伶俐了,讓我嚐嚐,可同以往的味道一樣?”說罷捏著蘇玉蘭的下巴,吻了上去。
蘇玉蘭並未攔阻,閉著眼頭微揚,承接下這個吻,二人吻得都極其溫柔,隨後情濃之際,兩舌嬉戲相鬧。因著玉蘭有了身子,錢昱硬是逼著自己結束了這個讓人險些把持不住的吻,喘著氣看向玉蘭道:“此番饒了你,待孩子生下,必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快些不要說了,我已經懂得了一些門道,到時候,指不定誰知曉誰的厲害了呢。”蘇玉蘭說罷理了理自己的衣裙,神情十分淡然,好似說的事與她無關一般。
錢昱聞言笑了,“你確定?這個門道博大精深,你才只知九牛之一毛,就敢如此說大話,到時候只不哭著求饒便好。”說罷撈起自己的大氅披上。
“這是又要去哪兒?”蘇玉蘭見狀忙問。
“去置辦年貨,你可有稀罕的物什,現下可以求一求我。”錢昱一邊繫著帶子,一邊回頭道。
蘇玉蘭聞言抿了抿嘴,端起旁邊的溫水喝了幾口道“我想了又想,還是不求人的好,待會,我帶上紫鵑,自己個買去。”
自己去買,那還了得,街面上的路滑的緊,錢昱急道:“我的姑奶奶啊,你真是天生來治我的。罷了罷了,我求你可行,你有什麼需要我帶回來的,只管開金口。”
蘇玉蘭聞言笑道:“阿昱,這可是你求我開口的喲。”說罷起身,捏起一塊冰糖放進嘴裡道:“我說,你記。”
錢昱笑著搖了搖頭,坐下拿起了筆,這輩子她非得被玉蘭吃死了不可。
“過年了自然要置辦新衣,須得買上幾匹好布料。年關店裡都放假,吃的也要屯上一些,大米也得備上幾石,哦,對了,此番出去你也給自己個物色個跟班吧,順便買輛馬車,你最近出去的次數多了,天又冷,免得凍著了。”蘇玉蘭坐在錢昱身邊緩緩說道。
錢昱聞言湊到蘇玉蘭跟前親了一口道:“怎地今兒個不省錢了?”
“錢沒身子重要不是。”蘇玉蘭說著理了理錢昱的髮絲,“最近你都瘦了,在外面能舒服些便舒服些。再說,家裡有進項了不是,店裡盈利頗豐,咱不當守財奴。”
錢昱聞言笑了,看來時常在玉蘭耳邊唸叨還是很有用的。
“得,謝謝東家奶奶心疼我,那麼,我這就出去置辦了。”錢昱說罷取了銀票扣上帽子便出了門。
一院,李淑嫻和梁佑安依舊採著雪,一點一點的往罐子裡的放。
錢昱瞧了一眼,本想直接出門,然童心大發,彎腰撈了一把雪,朝二人走了幾步,便將雪球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