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柯越說越疑惑,覺得這樁案件簡直詭異。忽然想起屋裡還有另外一個人,他自言自語說了這麼多,莊笙卻始終一言不發,史柯都快要忘記他的存在。史柯扭頭去找,發現莊笙正在檢查冰箱。
冰箱裡放著一些啤酒,還有一些其他食物。
“看起來蔣偉是個酒鬼。”史柯看著那成排的啤酒,不由嘖嘖嘆了聲。
“他是否有長期酗酒或飲食不規律的情況?”莊笙開口詢問,他的視線還停留在那些食物上。
“你想到了什麼?”史柯一邊掏電話,一邊隨口追問一句。
莊笙搖搖頭,沒有回答。
史柯聳肩,電話接通後,他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許解,你能查到蔣偉的消費情況嗎?”
“柯隊,他如果用現金消費的話,我是沒辦法查到的。”
“嗯,我知道,你試試看吧。”
“我需要去檢視兩具屍體。”莊笙站起身,看向史柯說道。
史柯頓了頓,盯著他眼睛再次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莊笙依舊搖頭,不過這次回答了他一句,“我還沒有確定。”
看著莊笙轉身走開的背影,史柯生出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那種讓人有點抓狂,有點恨得牙庠庠的感覺。
“最討厭話說一半留一半的人了。”
因為猜不透的時候,會讓人有種自己智商不夠的感覺。
史柯小聲嘀咕一句,跟在莊笙後面離開。
停屍房。
被解剖過的屍體被白布遮蓋著,莊笙掀開白布,先是觀察了一圈屍體的頭部,然後抬起死者四肢仔細檢查。
除了手腳上被捆綁的痕跡外,沒有其他傷痕。也就是說,兇手是以饑餓的方式來虐待死者,他本可以直接將人餓死,卻沒有選擇這樣做。而是在蔣偉快餓死前,以填充食物的方式將其撐死。
“在蔣偉死前,是否有醉酒情況發生?”莊笙問一邊負責屍檢的醫生,醫生翻了翻屍檢報告,說道:“血液裡確實存在酒精成分,只是不好推測醉酒的程度。”
“查明死者是一個酒鬼,這對案情分析有什麼幫助嗎?”史柯問莊笙,一小時前許解將查到的資料發到史柯手機上,上面全是蔣偉刷信用卡在網上訂購啤酒的記錄。
“兇手很瞭解蔣偉,所以很有可能是借送酒進入屋內,然後將他灌醉,捆綁起來。蔣偉長期酗酒,沒有固定工作,缺少朋友,所以才會被囚禁在自己家中數天而無人發現。”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是被關在自己家裡?難道那幾天兇手也一直待在蔣偉家裡?”史柯打斷莊笙,他雙手抱胸看著莊笙,下巴微抬,一副“我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的樣子。
莊笙對他透著蔑視的態度完全不以為意,他用比平時說話稍快的語速,語氣沒什麼起伏地繼續說下去。
“如果先將人綁走,餓上幾天又帶回到蔣偉家中將他殺死,風險太高,沒有這個必要。兇手知道蔣偉住的地方除了送外賣的基本不會有人來,所以他將蔣偉囚禁在自己家中,並且為了隨時知道他的情況——或者說親眼看到他受折磨,自己也留在屋子裡。
“報案的鄰居稱,他是因為對面樓的窗簾拉開了,才看到廚房裡的情況,窗簾之前一直是拉著的。顯然兇手一直在,直到蔣偉死亡,他離開前拉開窗簾,目的,就是想讓人發現蔣偉的屍體。”
史柯越聽越驚奇,“為什麼?”
莊笙沉默片刻,腦海中浮現另一具屍體的樣子,已經完全燒焦——但她卻不是燒死,而是吸入大量濃煙,窒息而亡。
“因為他殺這些人,不管為了什麼目的,都不是想把屍體藏起來,而是想要公開,讓很多的人知道。”
“這些人?你的意思是說兩起兇殺案是同一個人所為?你有什麼證據?”史柯眉頭皺起來,不滿地向莊笙提出質疑。第一起兇手案,他們查了一個星期,基本已經鎖定作案嫌疑人,莊笙不過才跟他查了半天,就說兩起案件是同一個人所為。
不會是在fbi呆過兩年,所以只要看到兩個以上的死者,就以為是連環殺人案了吧?
莊笙默默地看他一眼,沒有因為他的質疑而生氣,而是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出一句。
“等到第三個被害者出現,你會看到,想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