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已經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不好聽點兒,就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和不得已。有時候,很多事不是該不該去做,能不能去做,而是必須得做。
他不能陷祁三哥於不義,因此只點頭。
祁季昭安慰的笑了笑,道:“我只是做了最壞的打算而已,也許比這好呢?如果我不能回來,你就回周家吧。”
周玉琛點頭:“三哥不必替我操心,我懂,若我真的回周家,那麼不管周家對我如何,我都能忍,可如果我不回周家,那麼縱然身微力弱,也不會凍餓而死。”
祁季昭欣慰的點頭,對周玉琛的成長很滿意。不管他能不能做到,起碼他有獨立的意識,已經足夠。
安頓好了周玉琛,祁季昭開始大量採買藥材、糧食,並且張榜重金尋專治跌打損傷的名醫。
等到他這邊準備得七七八八,朝廷也消停下來,皇帝一錘定音:主和。命兵部侍郎曹席帶著他的聖旨,前往西南。
祁季昭無感。
百姓都誇陛下仁義,既念著三皇子,又不忍為百姓加賦,寧可忍辱負重的先求和,簡直是再世明君。
祁季昭聽著就覺得刺耳,不管他站在哪個角度思考問題,這位陛下都是個糊塗蛋。
可他位卑言輕,國家大事輪不到他置喙。
曹席已經帶人先行一步,祁季昭並沒隨行,盡管他確實想搭一下這位欽差大臣的順風船,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曹席急著與西南的叛軍領卓成談判,沒那個耐心等著祁季昭一艘糧一艘藥的往船上運。
祁季昭親自前往通縣,和人接洽包船等事。
祁府裡給他送信:6校尉回來了。
他回是回來了,卻沒帶來好訊息,他一路直找到金陵,也沒找見周琳琅。
祁季昭默然。
6校尉問:“還找不找?”
祁季昭點頭:“找。”
6校尉道:“祁兄,我句不該的話,這找個人,就像大海撈針,尤其她又是刻意避著京城來的人,上哪兒去找?這還是建立在她安全無虞的前提下,可……世態炎涼,你又不是不知,她一個漂亮的姑娘,孤身一人在外行走,有多危險?萬一……”
祁季昭打斷他道:“就算有萬一,也要活見人死見屍。”他心中有諸多不忍,終是道:“這次,你往青樓楚館裡去尋。”
6校尉一怔。
祁季昭痛苦的嘆了口氣。
他們兩個都明白,男人孤身在外尚且求生不易,何況是周琳琅?
她生得那樣出眾,太引人注目了,很容易招災惹禍,有那專門盯著孤身女子的掮客,綁了人下了迷藥,徑直送進青樓楚館,憑你有再大的本事,進了那裡就是陷進了泥潭,輕易拔不出來。
6校尉道:“罷,既然你要找,那我就繼續找,只是你得做個最壞的打算,萬一她已經……”
祁季昭道:“不論花費多少金錢,務必把人給我全須全尾的帶回來。”
6校尉忍不住道:“你的好聽,我帶回來給誰?我可聽了,你一意孤行要去西南,能不能回來還得兩,可沒人像你一樣,對週三姑娘毫無色心。”
祁季昭:“……”他曾經也起過不良心思好吧?
但這不是問題,他道:“你若能把人帶回來,只管送進祁府,縱然我身死,也有人護得她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