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話是這樣說,可這事以後肯定會給你和弟妹帶來影響,而且,我總覺得林思意怪怪的,她一直喜歡你你知道吧。”
“知道,但我已經明確拒絕她了。”
“可以我對她的瞭解,她性格比較偏執,今天她還問我知不知道你的行程。”
席澤眼皮跳了跳:“別告訴我你又當叛徒了。”
楊旭趕緊回道:“怎麼可能,不過她家神通廣大的,你還是注意點吧。”
回完訊息後,兩人又坐了快一個小時才見胡小淩開啟門出來,席澤見到他不由騰的一下站起來。
許夏怕他去打架忙拉住他:“算了算了。”
胡小淩一臉滿足的走過來拍了拍席澤的後背,又對許夏眨了眨眼睛,然後屁顛屁顛的去了餐車。
許夏看著軟臥間,也不知自己該不該進去,還要不要進去,而席澤,也是一臉的凝重,因為事到如今他擔心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他不知道為什麼,打球胳膊脫臼都可以不吭一聲的自己為什麼越來越不能自控。
“姐姐,你……你們吃飯了沒。”比起胡小淩的無所畏懼,李媛就要害羞的多,她見許夏和席澤遠遠的站在過道裡,知道他們肯定明白發生了什麼。
“沒…沒吃呢,我們現在就去吃。”許夏拉著席澤逃也似的離開。”
然而逃避終究不是辦法,長途漫漫,總是要休息的。
兩人在外面走道坐到半夜,實在是熬不住了只好又回到軟臥間。
車廂裡李媛已經噴了香水,但許夏總覺得還有味道,讓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去西北借住農家的那夜,想到了席澤對她所做的種種。
只是這時她不再尷尬,而是開始認真思考,因為她自知這次和席澤出來旅行不可能什麼都不發生,她在做心裡建設,以防真的發生什麼的時候手足無措。
第二日,許夏和席澤甚至李媛都頂著熊貓眼,唯有胡小淩睡得酣暢,他起床後還毫無自知之明的講了個段子,惹的李媛拿起拳頭狠狠地捶了他兩拳。
整整一天,許夏和席澤都在過道坐著,雖然李媛和胡小淩不時不時出去晃蕩一圈,但她和席澤還是非常默契的不進軟臥間。
晚飯後,許夏為了打破一直沉默的氣氛開始找話題:“聽說大昭寺許願特別靈驗,我這次去一定要好好拜拜。”
席澤也接起她的話:“你有什麼願望。”
“我沒什麼願望,我是想給我媽和弟弟…”許夏突然停住,她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把心裡打算的脫口而出了。
她的願望,是希望母親和弟弟早日去往西方極樂,如有可能,來世再做親人。
席澤第一次聽她提起她的母親和弟弟,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我聽說你弟弟是落水走的。”
回想起往事,許夏心裡依舊猶如針紮一般,訂婚的這一年,她從未對他提起過此事,既然今天開了口,那就告訴他吧,要不然兩人中間隔著一些事終究不好。
“嗯,那時我們還很小。”許夏艱難說道:“我媽帶著我們去江邊玩,結果弟弟和另一個小孩子不知怎麼就掉進水裡了,我媽當時就跳了下去,可是我不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媽雖然懂會游泳,可弟弟最後還沒救上來,到現在也沒找到他的身體,我媽也差點被水沖走,後來她被檢查出腫瘤,醫生說透過治療她還可以堅持一段時間,可那時家裡沒錢,她又因為失去弟弟精神不振,沒過幾個月也走了,你說,我是不是很差勁,親弟弟落水,我卻什麼都不敢做。”
席澤聽的雙拳不由自主的緊握:“可我還聽說,那天和你弟弟一同掉下水的男孩是你救上來的,所以,你不是什麼都沒做。”
許夏落寞的笑了笑:“是啊,我救了人,他離我最近嘛,可又能改變什麼呢。”
“你改變了另外一個家庭的命運,我想,被你救的那個男孩子一定會用一生報答你的。”
“報答?不會的,要報答早報答了,可是他們後來一直沒出現過,其實,我那時候還怨恨過他,想著他們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不來幫幫我們,哪怕是一句謝謝也好。”
席澤的身體微微發抖:“也許,那個男孩子那時候年紀太小,發生了那樣的事他也很害怕,以至於他根本不敢告訴他的父母,所以他的家人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也許吧,不過他們沒出現我也挺感激的。”
“為什麼?“
“我想我爸媽看到他又會想起弟弟吧,那豈不是更傷心。”
“那你現在還難過嗎?”席澤小心問道。
許夏看向窗外的風景:“當然會,不過比起剛開始,現在已經好了很多了,否則,我也不會和你說起這些。”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活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