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是“不慈”,後者是“不力”。
兩個罪名任由劉老夫人挑選一個!
若她挑後者,陳儀便沒錯。管教不力的就是劉老夫人。若劉老夫人敢挑前者,她毫不懷疑,高睿言前腳出門,後腳就能將這事,宣傳的滿城皆知!
所謂“不慈”,並沒有明確律法規定改如何責罰。
但不慈愛之人,人言可畏。
尤其是像陳儀這種死了爹孃,陳儀又不是劉老夫人親孫女的情況。只怕劉老夫人將來,名聲都會被罵臭。名聲沒了,自己兒子陳家文,哪來的機會可以承爵?
劉老夫人深知其中利害關係,自然不敢承認自己“不慈”!
好一個高世子,好一張利嘴。
生生將自己逼到絕路,逼得自己啞口無言。
劉老夫人連吸幾口氣,老臉陰沉說:
“鎮國府當真是好福氣,能有高世子這樣優秀的兒子。往日竟是沒看出來,高世子說起來話,當真是言辭如刀。老身實在是欽佩的很,不過.......”
她頓了頓,忽然,滿臉褶子地老臉上,露出個奇異的表情。
看得高睿言心中一緊!
劉老夫人眼皮耷拉著,皮笑肉不笑地說:
“來日方長,今日確實是老身考慮欠妥。高世子說得對,儀姐兒年紀小,少不得,老身今後定然會地照好好顧儀姐兒的!”
高睿言不覺眉頭緊鎖,冷冷看劉老夫人。
劉老夫人揚起下顎,用那鬆弛的眼睛,如毒蛇般,目光黏住你。
高睿言知道,劉老夫人這是在告訴自己。就算今日他救了陳儀又如何,作為陳儀名義上的祖母。劉老夫人想要整治陳儀,有得是機會。難不成自己每一次都能及時出面,及時救人?
就算高睿言想,也做不到!
畢竟名不正言不順。就如他今日貿然闖入忠勇伯府,也是得了飛白通風報信才知道。進忠勇伯府,也得找好理由,才好進來。不然,劉老夫人隨隨便便按個私通外男,私相授受的罪名。就夠陳儀喝一壺了。
高睿言深深看了劉老夫人片刻。呲牙一笑,“嘩啦”開啟玉骨扇,搖晃著扇面,瀟灑自若道:
“老夫人這份疼愛晚輩之心,當真是難得,難得的很……得了得了,既然這事兒了了,本世子還是去尋劉老太爺,替本世子鑑賞鑑賞這副字畫了。老夫人,告辭!”
“世子爺慢走,老身這裡還有事要處理,便不送了。”劉老夫人指著門房,十分和藹可親,彷彿剛才那番言辭爭鬥,根本從未發生過一樣。嘴角含笑說:“既是你帶的路,便還由你帶路。帶世子爺去老太爺院子裡罷。”
門房含含糊糊應了,他還稀裡糊塗,慌得要命。老夫人這樣,可不像是輕易放過的模樣。也不知後面等著自己的是什麼。
不管門房心裡多憂慮,還是老老實實得了吩咐,前頭引路。
劉老夫人目送高睿言走後,老臉瞬間陰沉下來。
想起院中還有陳傳文,廳堂之中昏迷的秋露,劉老夫人眼睛微眯。不知想起了什麼,劉老夫人嘴角微楊。對陳傳文招了招手,輕輕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