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輕輕劃破一觸即發的場景,如同一場瓢潑大雨,澆在燒得滾燙的熱油之上,整個靜心居,頓時平靜下來。
劉老夫人被憤怒衝昏的頭腦,雙眼瞪得滾圓,惡狠狠看向來人。
只見這人手執玉骨扇,嘴角微微上揚,悠然自若。推開正欲關門的佟嬤嬤,穿過眾人而來。
正是高湛!
門房愁眉苦臉,跟在高睿言身後。
一見高睿言,劉老夫人吃了一驚。不得不將那股子邪火強行壓制住。
緊擰眉頭,劉老夫人施了一禮:
“高世子。”
“老夫人。”高睿言回禮。
劉老夫人看向縮手縮腳,站在一旁的門房,問:
“你是怎麼當的差事,高世子來了也不知通報嗎!”
門房哭喪著臉,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這位爺放馬疾馳而過,翻身下馬將馬韁扔給護衛,直接往府裡衝。
自己想攔他問一問,誰知被他身後跟著的人,一把拎起來,對著自己說:
“我們爺來過忠勇伯府,想必你認得出我們爺吧?”
門房之所以能成為門房,自然有幾分眼力見。高世子來過府上幾回,他長相氣度不凡,門房哪能認不出。當即點頭哈腰,正要說話,卻被這護衛打斷,護衛半真半假地笑著說:
“認得就好……快領路,帶我們爺去老夫人院子。我們爺有要事要見你們老夫人。耽誤了我們爺正事,小心我擰了你的腦袋!”
門房職責所在,還想說話。護衛直接伸出手,摟著他的脖子,一路半挾持推到了靜心居。
他一個小小的門房,哪敢跟高世子護衛嗆聲。只好憋回剩下的話,乖乖引路。
聽完門房的話,劉老夫人冷眼看了看高睿言,擋住高睿言好奇目光,問:
“高世子究竟有何急事,要這般硬闖我忠勇伯府?”
“曖,老夫人這話說的可沒道理。怎麼是硬闖?明明是門房引路,喏,門房不也在這裡!”高睿言呲牙一笑,悠悠然說道:“至於急事嘛,其實也沒什麼急事。最近本世子偶然間,新得了一副畫聖之佳作。本世子瞧不出真假,聽說陳老伯爺對這丹青妙筆上造詣頗深。本世子想來請教請教陳老伯爺。”
高睿言說著,右手執扇,左手平攤開來。
身後護衛立即雙手碰上一副字畫,放置於他手中。
“老夫人要不要先行見賞見賞?”
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高睿言嬉皮笑臉,劉老夫人像面對滾刀肉,深感無力。只得勉強擠出一絲笑,說道:
“世子爺說笑了……老身對這些倒是無甚瞭解,還是不瞧了。免得瞧不出哪裡好,倒叫世子爺看笑話。”
按理說,劉老夫人客套,高睿言自然應當跟著客氣兩句。誰知高睿言聞言,恍然點了點頭。將字畫扔回護衛手上,一邊搖著摺扇說:
“老夫人看不懂這些也正常......女子無才便是德,老夫人這點做得很好。”
他這話說得,叫人聽了不知是誇還是損。
劉老夫人恨的牙癢癢,偏無可奈何。眼皮跳的厲害,拿起帕子揉了揉眼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