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夫人被他說得噎住。
論唇槍舌戰,劉老夫人豈是韓四平對手。
她認為自己佔著道理,韓四平在她眼裡,不過是個破落戶。什麼尊師重道,少拿這套來嚇唬她。
“報官?哼......”老夫人冷哼一聲,高高昂起頭。義正言辭道:“她犯了家規,老身略做小小懲戒。便真是去報官又能奈何我,難不成作為她祖母,打都打不得了?”
“小小懲戒?恕韓某見識淺薄,今兒真是開了眼界了。自家祖母下死手,將孫女兒打成這副模樣。眼瞧著,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兒,人都不行了。老夫人居然還說是小小懲戒?”
韓四平氣極反笑,他真心覺得,劉老夫人現在這樣子,完完全全就是瘋婆子。
她到底懂不懂律法,懂不懂什麼叫人言可畏?
律法且不說,她是祖母,教訓孫女無可厚非。但就憑她這狠辣手段,他就能叫她親生孫女兒,孫子,將來再尋不到任何一門親事?
試問,有這麼一位隨便就打死孫女的老祖宗在。有哪一戶好人家,敢將子女嫁進這種人家。
她為了出氣,臉都不要了?
韓四平不願再同這瘋婆子鬥嘴。小姐傷勢要緊,眼下還是趕緊尋大夫才是。
韓四平不再理會劉老夫人,看向陳家文,說道:
“二爺,令尊如今言語舉止,實在另韓某費解。韓某方才出言無狀,皆因一時情急,若說了什麼不中聽的,二爺勿怪。”
他先就方才諷刺劉老夫人一事致歉。
無論如何,劉老夫人畢竟是陳家文親孃。韓四平先禮後兵,不會叫人抓住口舌把柄。
韓四平繼續說道:
“二爺看見了,三小姐如今受了重刑,是生是死猶未可知。二爺若不能做主,說服老夫人請大夫醫治。勞煩二爺,請將三小姐交給我。”
他語氣客套,態度誠摯。並沒有因劉老夫人那些難聽至極的話,而遷怒陳家文。
陳家文頓時臊得臉上滾燙。只覺得臉叫人打的啪啪做響!當著韓四平面,陳家文自知有愧,不禁瑟瑟道:
“韓先生……”
他不知說什麼才好。母親這般無理取鬧,丟盡了臉面。
而韓四平此人來歷神秘,當初進府之前他提起寒山先生,為此,陳家文特意去打聽過韓四平。查來查去,確認韓四平乃丹陽郡人士,認識韓四平的人都說,韓四平自小便是神童。
學問極好,運道卻極差。
成年之後家道中落,之後便不知所蹤了。
除了這些,再沒人能說出韓四平半點有用的訊息來。
陳家文不知自己為何,獨獨對韓四平好奇。總覺得韓四平此人不簡單,因為這,當陳儀提出,韓四平教導自己和陳嵐君之時,韓四平才毫不猶豫答應了。
此刻劉老夫人為了堵韓四平的嘴,處處強詞奪理,胡攪蠻纏激怒了韓四平。
別說韓四平,便是陳家文自己,也不可能棄陳儀不顧。
陳家文長嘆了一聲,誠懇說道:
“韓先生言重了。家母年紀大了些,說話重了些,並非家母本意。依我看,不過是說了幾句氣話,韓先生不必當真……”
劉老夫人打斷陳家文,聲音尖銳刺耳:
“誰說是氣話?儀姐兒不知尊重長輩,難不成碰都碰不得了!不用你替我遮掩,今兒不教訓她一頓,小小年紀還以為可以橫行霸道,為所欲為!告訴你,誰都不許帶她走!”
她這幅不管不顧,歇斯底里的模樣,形同瘋癲。
陳家文深深感到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