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陳儀已接著,將今日在鎮國公府上遇到三皇子一事,說給了韓四平聽。
韓四平打起精神,收斂起那些心猿意馬的雜亂心思,仔細傾聽陳儀說話。
陳儀剛說完,韓四平便眉峰緊鎖。不無擔憂道:
“照小姐所言,這是入了三皇子的眼了?”
陳儀思量片刻,回想三皇子當時神態。這回重新定下心神回想,才發覺當時的三皇子,眼中雖有驚豔卻並無垂涎。
這讓陳儀稍微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
“未必……據聞三皇子好色。一個好色之人,又有財有勢,身邊不乏美人。他見慣了美色,憑我,未必能入得了他眼。我所擔憂的,是今日看三皇子和六皇子,以及高睿言和鎮國公。這幾人之間態度,分明就是不和。就算不是不和,他們之間關係只怕也好不到哪裡去。”
陳儀之所以不直接說敵對關係,是她所得知的訊息來源,全都是丁雲柏打探來的流言,真假有待考量。但即便如此,傻子也知道,想來皇子之間,永遠不可能真正做到兄友弟恭。
“不錯......”韓四平不待陳儀說完,便肯定地點了點,說:“這世間,只要有權力相爭,便有利益衝突。三皇子生母是當今黃貴妃。聽聞黃貴妃如今,獨受聖上恩寵。她聖眷正隆,宮中無一人敢與其爭鋒。而太子和六殿下生母,乃是過世已久的姜皇后。太子佔著嫡長,名正言順。”
韓四平搖頭晃腦,惡趣味滿滿,嘿嘿奸笑道:
“尋常富貴人家,兄弟之間,亦會為了家產而大打出手。三皇子生母受寵。母憑子貴,子憑母榮。老子可不信這三皇子和黃貴妃,對那座至高位上之位,從未有過半點奢想。三皇子和太子天生便是對立面,六皇子又是太子親弟........三皇子和六皇子的關係麼,可見一斑!”
“故而我擔心,萬一三皇子知道我與六皇子之間,曾有過交集.......”
陳儀點了點頭,半是苦澀,半是無奈地說:
“也許是我太過杞人憂天.......然而,我本就是孤立無援。要銀子我不怕,可怕就怕在萬一。三皇子見過我,只要但凡有那麼一絲絲興趣,稍稍調查。便能知道我與六皇子,高世子早已相識。就算三皇子不在意,但身為皇子,他身邊絕對不缺乏明眼人。稍有不甚,與他們而言,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算不得什麼。可對我這小小孤女而言,頃刻之間便是殺身之禍!”
陳儀對這世道,對這世間,如何嚴苛要求女子,如何規範女子,如何設立種種框架以約束女子。這麼些年來,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得不防,不得不小心翼翼,杜絕一切可能性。
這也是為何她不敢任意妄為,豁出去瀟灑一把的緣由。
女子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錯,轉眼便是無底深淵!
陳儀眼眉低垂,摩挲著藤椅把手。像是在說誓言一般,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韓先生,我不能死。非但不能死,我還要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韓四平眯著眼睛,在春光明媚中,第一次如此用心看著陳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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