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四平搖晃高高翹起的腿,說:
“小姐今年十二歲,將來總要嫁人。依老韓看來,嫁誰都是嫁。小姐若想高嫁,咱們就想這高嫁之後如何行事。小姐若嫌高嫁麻煩,咱們從今兒開始,就尋這門當戶對,甚至不如咱們忠勇伯府門楣的子弟。如小姐所言,憑小姐手中有的,還有咱們的本事。總能將日子過得好......”
韓四平看著面容無波,悠閒自在閉眼躺在一旁地陳儀。接著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說:
“小姐這般,特特跑來問老韓。不過是小姐心中猶豫,小姐......您的心意,還得您自己想清楚了啊!”
陳儀猛地睜開眼,目光如電,直視韓四平。
韓四平並不躲避,和陳儀目光對視。二人互相定定看了片刻。陳儀緩緩將目光移開,重新看向天空。
午後陽光帶著七彩斑斕的光圈,一層層,朦朧而強烈。像極了陳儀此刻心境。陳儀看著看著,不由一陣恍惚,內心深處壓抑不住地,噴湧出一股難以言明地無力與悲涼。
韓四平說得對,她早想的透徹。
之所以問韓四平,不過是自己難捨心中那一份遐想旖念。
不知何時何地,那人已在自己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只不過那顆種子還未來得及生根發芽,便被她那份極度自控,給毫不留情的碾壓踏平了。
陳儀不願去想,不敢去想。那顆種子究竟是真被碾壓碎了,還是即使碾壓了碎了,它依舊埋在哪裡,深深埋在哪裡。
無論如何,她,陳儀。
絕不會因為那一絲旖旎念頭,便將自己得來不易的人生,交給一個無法掌握,無法承諾的未來。
與其將來處處求著旁人,不如放下遐想,好好為自己將來後半生,鋪上一條平坦大道。
陳儀咬著牙,將那點突如其來的軟弱,狠狠踐踏揉碎抹平。再將心中那顆無名種子,又一次埋上一層土,使勁全部意念,用力踏平再踏平再踏平……
踏地死死地,踏的平平整整,看不出半點痕跡。啐了一口口水,高高昂起頭,冷漠地棄之腦後!
她長長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像是說給韓四平,又像是說給自己聽一樣,毅然決然地說:
“不提這些了.......咱們還是說說三皇子。”
韓四平聽出陳儀語氣中的決絕,心中五味雜陳。
和陳儀想法不同,韓四平有自己的理解。他覺得:若小姐能嫁給高睿言或姚景潤,其中任何一位。有小姐賺錢的能力,再加上對方權力。定然有一番大作為。可小姐小小年紀,偏偏竟能如此有狠心的定力,硬生生捨棄了那份情感。這叫失望不已地韓四平,同時又有幾分欣賞,和與有榮焉的自豪感。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陳儀這般有自控能力。
既然小姐心意已決,罷了……他認她為主,凡事自當以她之心意為重。她能為大局,如此深遠考慮,自己便不顧一切,聽她隨她幫她便是!
韓四平想著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