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前。
一輛奶油色的英國奧斯丁轎車,緩緩的停到了歌舞廳門口的路邊。車剛停穩,一個司機打扮的男人就急匆匆的從車上跑下來,開啟了車的後門。
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對年輕的男女。那個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穿著整期的西裝三件套,頭上帶著一個黑色的禮帽,臉上似乎抹了很多粉,有一種不太自然的白。男人下車後抬頭看了一眼舞廳門口站著的小混混們,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滿。
從下車就一直挽著他胳膊的那個年輕女人,見狀晃了晃他的手臂,男人才不情願的帶著女人朝舞廳的方向走去。
看到這對男女的做派,接到邊的幾個小混混不滿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這個男人,看打扮像有錢人家的小開,但仙樂斯才是那些小開的聚集地,來百樂門這邊還擺這種譜,明顯是卻教育。
那個司機似乎也知道這裡的治安不太好,等男女進了舞廳後,司機把車開到了馬路旁邊的一個小巷子裡。
汽車脫離了小混混的視線後,卻並沒有停在路口方便開出去,而是往小巷子裡又看了一段時間,停到了路的中央。
沒人注意到的是,轎車的右側剛好放著一個下水道井蓋。司機停好車後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看了一眼時間,緩緩的推開了車的後門。
不一會兒,那個下水道井蓋,竟然被人從下方推開,緊接著從裡面鑽出了兩個人來。
兩人到了路面,眯縫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又透過開著的車門看了一眼司機,這才把井蓋放好,上了這輛車。
“謝謝老哥了,我們兄弟又欠你一個人情。”
上車後,其中一個男人笑嘻嘻的對司機說道。
“記得還就好。”
司機聞言,捏著自己的鼻子笑著說道:
“才幾天不見,你們身上怎麼比下水道里邊還臭?”
這個司機,當然就是易容後的周軼了,而從下水道里面鑽出來的這兩位,則是幾天前剛和周軼見過一面的鄭耀先和徐百川。
“哎,別提了,你剛走這邊居然下雨了,要不是你給我們準備了食物和吃的,估計不等你來,我們就要被燻死了....”
聽到周軼的話,鄭耀先笑著回應道。
只聽對話的語氣,彷彿兩人是多年的好友一般。
周軼見狀,也笑著遞過去一個紙袋,鄭耀先開啟一看,卻是兩個熱騰騰的饅頭和雞腿,猛的吸了一口氣,感受了一下雞腿的香味,這才把雞腿遞給了徐百川。
他們這次在地底,倒沒怎麼捱餓,只是沒吃過熱乎的東西,還要人手下水道的臭味,這個雞腿的香氣,讓鄭耀先瞬間感覺自己回到了人間。
說起來,周軼本以為那次見面後,他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只需要讓水手的人隔一段時間去送點食物和衣服給他們就好了。
他已經把主要心思,都放到了刺殺松江的漢奸上。
沒想到的是,他剛乾掉了一個叫許老五的李士群同門師兄弟,就收到了段海平的最新訊息。
他那封信寄出後,軍統的人並沒有派人來接應鄭耀先,因此鄭耀先在水手的人給他們送物資的時候,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
讓人把他們接出來。
水手只能找周軼來合計,用什麼計劃把人帶出去。
他們接頭的地方,就在白樂門歌舞廳附近不遠處,周圍還是有不少小混混盯梢的,上次周軼離開的時候,要不是自己有輕功,估計也很難不被人發現。
換一個出口倒也不是不可以,段海平已經透過下水道的圖紙,在幾條街道外找到了一個新的出口。
麻煩的是要派人去通知徐百川和鄭耀先這個新計劃。
面對這兩個人精,水手的手下雖然實力也很強,卻也怕他們看出什麼破綻。
於是兩人商議後,還是由跟他們見過一次面的周軼,用之前的那個形象再把他們接應出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周軼知道了那個什麼金爺和王三約會見面的事,於是便派出了魏大勇和曾墨怡來執行任務,他自己藉機救出鄭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