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白只覺得對方出手極快,內力也深厚,卻像並沒有使出全力對付自己,不覺手上力道加重,筆鋒在空中游走,如寫字一般,然筆鋒所指,莫不是對方各處大穴。
沈靈均摸了摸肚子,還是餓,開始啃第二塊桂花糕,笑道:“李夢白這花拳繡腿的架勢好看是好看,就是不太實用。”
話剛落地,李夢白只覺手腕被對方一點,登時沒了力氣,毛筆從手中掉落在地,一柄閃著寒光的寶劍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吳道動作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蕭如月驚道:“二師哥。”然後抽出手中長劍,道:“老怪物,放開我師哥,我來和你打。”
吳道黝黑目光掃過去,陰惻惻笑道:“你叫我老怪物。”接著,臉色驀地一沉:“小姑娘,你爹沒有教你,做人要講禮貌。”
蕭如月被他看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但她活了十八年,都是眾人寵溺物件,還沒有誰敢教訓她過。
於是朝他吐吐舌頭,道:“就是我叫你老怪物怎麼了,我還要叫,老怪物,老怪物…….”
吳道冷笑一聲:“不知死活。”說罷,右掌運氣,以十成功力拍出。
蕭滕閣瞬移腳步,右手把蕭如月一把拎開,然後左手硬碰硬,紮紮實實接了吳道一掌。
掌力相交,兩人均被震退兩步,蕭滕閣面色難看道:“陰陽子,你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居然對小女下毒手。”
“誒,話不能這麼說。”高書珩唰的合上紙扇,放在手心輕敲,嘴角掛著不變的笑容:“蕭姑娘說話實在有些難聽,蕭莊主何不想想是否自己教女無方呢。”
蕭如月啐了一口水在地上:“呸,還輪不到你來教我爹應該怎麼做,你算什麼東西。”
高書珩也不惱,仍笑著道:“在下當然不是東西,在下是人。”
“你……”蕭如月沒見過這樣的,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話。
蕭滕閣拉了拉自家女兒:“如月。”
沈靈均嘖嘖道:“要我說,最看不順眼的就是高書珩這張臉,笑起來比不笑還叫人生厭。”
後邊,柴方咋咋呼呼道:“陰陽子,你還打不打了,不打老子上。”
吳道冷哼一聲,二話不說,右掌再次運氣。蕭滕閣只能硬著頭皮上,就感覺對方這次掌力柔和,虛飄飄拍來,但這一掌力道雖柔,顯然蘊有渾厚內力,掌力還是洶湧噴發。
雙方雙掌對碰,俱是以力對力,沒有絲毫取巧,只聽得轟然一響,雙掌撞出一股巨力,蕭滕閣急退數步,胸口隱隱發疼。
到了這個地步,蕭滕閣已然明白,這些人的確如他二弟子所說那般目的不純,只不過他名劍山莊雖然家大業大,江湖打鬥這面是萬萬不敵對方的,頓時陷入左右為難之境地。
白秋風適時道:“我們今日一家之言,蕭莊主想是不服,我白某也不是仗勢欺人之輩,不如這樣可好,蕭莊主也可以請同道中人一起來說理。三日後,我們還在此地,到時候兩邊勢均力敵,也不存在誰欺負誰,蕭莊主,你覺得如何?”
沈靈均輕輕一笑,嘆道:“白秋風這話說的,差點讓我也覺得他真是有仁有義了。”
蘇幕遮涼聲道:“大抵越是奸詐之徒,表面越是道德高尚。”
而那邊的蕭滕閣聽了,也是一番思量,若因自己家的事貿然把其他門派扯進來……
李夢白功夫不佳,卻有一副玲瓏心思,他見這群人浩浩蕩蕩前來,又突然打退堂鼓,事出反常必有妖,便猶豫道:“師傅,我看這事情不簡單,不可答應。”
蕭滕閣也是這個想法,剛點了點頭要說話,只聽蕭如月一臉驕傲的大聲道:“哼,就依你說的做,等那些叔叔伯伯他們來了,看你們還敢不敢這麼欺負人。”
白秋風爽笑道:“好……”
話未完,吳道插話道:“等等,剛剛這黃毛丫頭說話侮辱我,這筆賬我們得先清算了。”
高書珩站在他身邊,壓低了聲音道:“適可而止,不要壞了白掌門的事。”
吳道才不管這些,他因幼年經常受人歧視,最見不得人喊他怪物,於是,一把推開高書珩,揮劍直取而上。
蕭如月愣在當場,李夢白推開她,手持毛筆就要抵擋,蕭滕閣喝道:“夢白,退開!”
說話間,蕭滕閣抽出手中劍,擋在胸口,頂住吳道的來劍。待他二人卸力停下之後,吳道把劍往上一揚,凌空後翻,左手直向蕭滕閣胸口拍去,蕭滕閣只能隨即揮出一掌來迎。又是砰的一聲,二人被彈開。
蕭滕閣往後騰空落地,感覺左手巨疼無比,若再比拼掌力恐是不敵。略思索後,蕭滕閣身形一晃,右手抖開劍花,瞬間無數劍影向吳道刺去,將其籠罩在劍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