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遲對唐淩說道:“我從未親眼見你吹笛的樣子,曾嘗想過很多次,大概應該就是畫上的這幅樣子吧!”
唐淩瞧著畫中的自己沒說話,只是輕輕將安遲擁入了懷中抱住。
曾經的那段時日,的確是唐淩前半段的人生中,最快樂時候。
可那時的他臉上覆著醜陋的胎記,連翻過那道高牆,與對面的人見一見的想法都不敢有。
而如今,他卻真實地將人擁在身前。
能有此刻,一定是上蒼的恩賜。
唐恪的登基大殿,安遲並沒有出席觀禮。
“繁文縟節太多,我撐不下來的。”安遲當時對唐恪這樣說。
唐恪感到無比遺憾。
“居尚哥哥……”小玩意兒看著安遲又要紅了眼眶。
安遲無奈,笑他:“你是裝傻裝習慣了吧?如今的動作表情,說話習慣,看起來還是像傻子一樣。那些大臣是不是也都被你唬得稀裡糊塗,不知你什麼時候是真瘋,什麼時候是裝傻?”
唐恪傻呵呵地撓頭樂,越發像個傻子。
可眼神有意無意掃過在旁為安遲細心佈菜的攝政王時,眼中閃過不易察覺的一絲擔憂。
安遲沒有去登基大典,攝政王還是要去的。
但他那天並沒有回來太晚。
斜陽餘暉灑滿大地的時候,在玉蘭樹旁的涼亭軟蹋上昏昏欲睡的安大人,被輕輕抱了起來。
他只是微微半睜了眼,便重新窩回那個寬闊的胸膛裡。
“用膳了沒有?”
抱著他的攝政王柔聲問。
“嗯。”安大人懶懶地答,神態活似大貓司闕。
不過司闕只會對安大人親暱,而安大人,只會對攝政王親暱。
既然用過膳,唐淩便直接抱著安大人到了內室,將人輕輕放到床上,再除鞋襪和外衫。
他做這些已經做了很多次,但每次還是會悄悄臉紅。
好在安大人看起來很困,沒有睜開眼睛看他的這幅傻樣子。
拉好被子掖了被角,唐淩保持彎著身靜靜瞧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過去輕輕親了那人的嘴唇。
那人睡得香甜,一無所覺的樣子。
唐淩去簡單用過晚膳,又對前來問詢的常總管交代了一些細節,便打發人去了,自己沐浴更衣,放輕了腳步重新回到內室。
又去坐在床邊傻看了許久,才悄無聲息地躺了上去。
剛一躺下,那人便攀了上來。
唐淩順勢將人整個地攏進懷中,牢牢抱住。
“明天要起早上路嗎?”安大人迷迷糊糊問道。
“嗯。”唐淩回答。
安遲沒了聲音,像是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