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出晚歸的討生者們以光線的強弱作為時間的訊號。黃昏的光暈罩下時,人們自發地停下了手裡的活計,收拾完都準備歸家了。
南絳與衡寧白兩者合力之下,因靈力者的體質優勢,屋子也已經初見模型,按照這個進度,南絳很快就能搬出衡寧白的屋子。
這也是衡寧白十分有動力幫助南絳的原因之一。
伴著殘陽的餘光,南絳坐在地上享受著今日份晚餐。倏然,她的鼻尖聳動了幾下,似是聞到了濃重的鐵鏽味,她停下了碗筷,將注意力放在了屋外。
而坐在小凳子上的衡寧白事不關己地在進食。
“鐵甲也是不要命了啊,這樣也只能說是咎由自取了。”有些粗狂的聲音由遠及近。
“哈,也虧得場主仁慈,讓我們將他抬回去。”
“場主也只是不想讓他佔了地,畢竟半死不活還要提供吃食呢。”
“也是。”
緊接著下一刻,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以及幾下似是痛極了的沉悶哼哼。
繼而有人大力地敲了敲門,喊道:“嫂子,鐵甲哥給你送來了,我們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也不等回應直接離去了。
鬥場向來不是一個仁慈的卷錢場所,對於鐵甲身負的壓力,他們不會憐憫,更不用說施以援手了。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耗費了他們的僅有的善心。
鐵甲別無他法,只能增加上場的次數,以期五日內能夠拿全靈石去‘贖’瀟娘。雖然荊子晉會不會信守承諾也是兩說,但好歹有一個能夠追逐的方向,讓他不至於太過於絕望。
對於他們這些人,生活真的需要拼盡全力來維持。
可是,對於一個普通的凡人,大小小的傷口沒有得到很好的養護,且體力流失得厲害的條件下,連續上場無疑是一個非常大的負擔。
沒有任何意外,鐵甲的心急讓他吃到了苦果。倒在臺上的那一刻,他放空了思緒,眼前似是看到了舊時的小橋流水,耳邊隱約有桃花村中稚童的笑語,與縈繞在鼻尖的桃花糕香氣。
南絳起身蒙了臉,扯了扯衡寧白的袖子,示意他跟上。
衡寧白一臉不情願地繫上面巾,走了幾步又有些戀戀不捨,回頭瞧了幾下,而後被南絳硬是拖著出了門。
與此同時,鄰居家的門也被開啟了。
瀟娘扶著門框,視線微微向下移,便看到了丈夫的毫無知覺地躺倒在地。她的胸口起起伏伏,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忽然,她似是反應了過來,急忙地欲上前扶起丈夫,腿卻軟得無法支撐住她的重量,剛邁出步子便跌落在地。
等南絳他們走近前來,便看到瀟娘神情怔怔地坐在髒汙的地上。
南絳示意衡寧白背起倒在地上面色潮紅的男人,自己則用力扶起瀟娘,朝著屋內走去。
瀟娘見了他們的裝扮,也認出了南絳是早上的入室者,並沒有抗拒。
他們待到瀟娘為男人清理好傷口後,南絳便開口商談:“瀟娘,你們的狀況已經不容樂觀了,你有想過五日後怎麼辦嗎?”
雖然之前她們有過沖突,可是在瀟娘孤立無援時,難得有人扶她一把。如今她們也算是有共同的敵人了。
“最差不過是與他為奴了。”瀟娘尋了把椅子坐下自嘲道,“如今又有什麼萬全之策呢?況且他受傷那麼嚴重,把我自己賣給荊子晉,也還能有個傷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