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個人敲響13次和平大鐘,代表著對這個沉重日子的紀念。
渾厚的鐘聲穿透霧氣、響徹了整個天空。在第13道鐘聲結束後上杉越在原地呆愣了許久,回神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整個參館過程中上杉越一直忍不住淚水,具象的罪孽在他的面前鋪展開來,訴說著侵略者的罪惡,以及這場非義的侵略。
而這一切罪孽的鑄就者,行屍走肉般的參觀著因他而起的一切。
血淋淋的事實讓上杉越喘不過氣,他在一面滿貼著遇難者照片的牆前駐足。每張照片上的都是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上杉越注視著那些人們的眼睛,彷彿承受著一個巨大黑色日輪的炙烤。
里昂郊外那座不大的教堂。依然是那樣的排坐的孩子們,依然是隻能從窄窗望進去的狹小視野。上杉越閉著眼睛忍受酷烈的黑日,聽到兒時閒聊的對話。電流嗶啵、隨風飄蕩的對話。
孩子們,你們長大後的夢想是什麼?
佈滿噪點顏色失衡的畫面上,夏洛特嬤嬤的臉紅得像花,她揹著手,笑,把身子往前弓了一下,明亮溫柔的眼睛掃視著一個個嬌嫩年幼的臉蛋,釋放著引導鼓勵的訊號。
——我不知道。
上杉越張嘴吸了一口氣,熱氣從口腔一直流進胸腔。透徹又空蕩。
他覺得自己是一具空殼、一座泥偶。晾曬在黑日下,風化在黑日下,消亡在黑日下。
神官看著面前跪在泥土之間的老人,狂風呼嘯,海嘯的潮聲在不遠處沖刷,天上的圖畫像是在描繪末日。但他卻毫不動容。
在這一瞬間,上杉越無視了狂風乃至海嘯的狂吼,他的臉上只有平靜和默然。世界上此刻再也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讓他動容,哪怕是死亡,或者死亡本身。
上杉越睜開眼睛。
他最後回憶到的是一句話,是他的媽媽夏洛特嬤嬤在自殺前的一句詛咒,她說:
神會懲罰罪人,用雷電用火焰……
——用荊棘。
上杉越睜開眼睛。他的目光仍舊帶著平靜,但隨後那目光燃燒起來,是酷烈的暗金色,彷佛有熔岩在深處流動,他的龍血正狂暴地湧動,完全不受控制。
他已經抖落了回憶,並且重新顯露出一個作為影皇的威嚴來,因為他已經下定決心,去作為一個罪人贖罪而死。
叫做上杉越的男人決定去死。
“這事以後。”
上杉越深吸了一口氣,高聲念唱,“耶穌知道各樣的事已經成了,為了要使經上的話應驗,就說,我渴了。”
神官在上杉越的念聲中愣住了。在印象中這是耶穌受難篇章中的情節,難怪這位前任的影皇要在這個時候找一個神父。
“他受了那醋,就說,成了。”
上杉越看向神官,示意他為自己加冕,但後者此刻懾於那雙黃金瞳的威嚴,居然一動不動。
目光交匯的瞬間,神官的意志徹底被那雙黃金瞳壓垮,他在上杉越面前跪了下來,低垂著腦袋,以雙手奉上了荊棘王冠。
上杉越嘆了口氣,他站起身來。
“兵丁用荊棘編做冠冕戴在他頭上……”
他伸手,拿起神官手中的荊棘王冠。
——“給他披上紫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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