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家村外,此時戰鬥早已算結束了,雖然還有些人在打鬥,不過都是鐘家村村民追著四處逃竄的無賴狠揍,而且多數無賴都逃散了,留下五六十個倒在地上傷亡者。
董策看著這幅場景,長嘆一聲道:“唉,真還唸啊!”
“你們把身上開了口子的人都抬過來,另外兩人去給我打水來。”董策指著身邊一塊還算平坦的巨石招呼一聲,立即便有幾名村民抬著受傷的兄弟來到董策身邊,將他們放在巨石上。
董策洗過手後,便利索的給一個個受刀傷的村民清洗傷口,在進行縫合。
“這人身上也能縫補?”一個村民吞著口水道,說完還看了一眼自己被開了道口子的肩膀。
“少廢話,手洗幹淨,把我縫合好傷口的地方,像我這樣,從這塊布撕下一條,纏裹在傷口上,快點。”董策看著一群傻愣愣望著他的村民道。
“哦哦哦。”村民這才反應過來,立即學著董策開始給同伴包紮傷口。
“唉,這亂七八糟的,可別都感染了。”董策一邊給傷者縫合,一邊苦笑想著。
在這種情況下,傷口很容易感染,但只要止血後注意衛生,也能起到一定的防範作用,只要別失血過多死,即便感染了,若不是內部,現在的大夫也能處理。
“恩公,他們還有沒有救?”鐘孝師幾人抬來了四個重傷村民,眼睛通紅的問道。
董策檢視了一下傷勢後,便搖搖頭,嘆道:“一個失血過多,兩個腸子都斷了,我是無能為力啊,還有這位弟兄,唉……剛剛已經走了!”
村民們一聽,頓時多數人都落淚了。
戰爭本就是殘酷的,雖然這只是小規模的械鬥,但對他們而言,就是一場生死之戰。
鐘家村村民在這一戰中,人人掛彩,而地痞無賴更是慘,一地的重傷和死者,董策讓村民檢視後,得知村民和地痞的重傷者與死者數目都是一半,四十多村民,輕傷二十幾,重傷十三,死了六人。而這一地的地痞,居然多達五十幾人!其中喪命的便有十一人!
看得董策施救的心情都沒有,但是,為了宣揚自己的教義,董策還是和村民道:“去看看他們,能救的也都救了吧。”
村民一聽都是一驚,有一些熱血還難以平息的人,這一下直接就涼了。
“恩公啊,他們可都是……”
不等一名村民說完,董策搖搖頭道:“不論戰前有多少仇,戰鬥如何殘酷,但既然打完了那就該放下仇恨,因為這是一場沒有勝利的戰爭。大家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或許他們的血是冷的,但是,我們和他們不同,我們的血是熱的,我們有人性,我們不是屠夫,如果見死不救,那和邪教狗官有何區別?歸根結底,他們也與我們一樣,都是被邪教狗官利用的可憐人!”
“對!”鐘孝師點點頭道:“恩公之言深入我心,我曾在山中狩獵時,見過斷腿的狼被其它狼馱著行走,連狼這等狠厲的兇獸都不會舍棄同類,何況是我們人呢!”
“那莫非是傳說中的狼狽為奸?”董策心中苦笑,面上卻點點頭,再次勸解道:“大家不要以為,我們救了他們就是放過他們,他們今日做下的罪行,自然會有官府給予懲罰,雖說吳秉是狗官,但不代表所有官都是壞的,我們要相信朝廷會安排好官到此造福大家,但在這之前,我們必須要證明自己是良民,是大寧的善良百姓!”
聽了董策的話後,本來還有怨言的村民,也都漸漸放下了仇恨,紛紛開始抬地痞給董策縫合傷口。
這些受傷的地痞怎麼也沒想到,居然得到了村民的救治,一時間,個個心底是五味雜陳啊!
不過,也有例外的。
那就是青蛇鏢和狗癩子,他們一個因為被董策釘死在地上,發行狀況不對就裝死,一個被鐘孝師一拳打歪了下巴,昏倒在地,導致村民忽略了他們,但是此刻發現這二人還活著後,依然有些無法忍受的村民,將他們給活活打死了!
而董策得知後,表面上是一嘆,心裡這暗叫一句:“幹得好!”
因為死去的六個人中,一個是被青蛇鏢打瞎眼睛後,暈倒在地直至被人踐踏而死。另外兩個腸子斷的,就是被狗癩子幹的!
與其他三名被太多人砍傷,流血致死的性質完全不一樣,在董策上輩子那個小地方,所謂刀劈斧砍,手斷腿折別有怨言,誰讓你沒事閑著蛋疼去幹群架。但是廢人眼睛,白刀進紅刀出就有些不講道義了,這一個弄不好,前者瞎一輩子,後者幹脆打著要人命的打算。
由此可見,此二人不死,即便天理能容,董策也不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