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坐在屋中一角,閒來無事安靜消磨著,掩起的窗戶和門扇隔開了些外面透入的寒意,似乎嘈雜吵嚷的聲音卻是斷斷續續一直未停。
王府中的一切變化,這在不明世事的外人眼中看來,可能算不上什麼,或者就和曾經的其他時間也並沒有什麼不同,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王權頂端的暗波湧動流竄在看不見的漆黑之處,不到天地色變的那一刻,或許也不會真的呈現於一眾人的眼前,但若是置身其中,便是又有另一番滋味,不足為外人道也。
待在這門禁嚴明的四四方方的地方,說不憋悶自然是不可能的,冥冥中總能感覺出什麼來,卻也只是一種感覺,說不出口,也代表不了什麼。
她不知王府裡是否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也並沒有多言或者是試探些內裡真相來,每每站在門前望一望頭頂上自府中看出去的那一片天空,總會莫名心頭一陣沉寂卻有被什麼給懸起的感覺,而想要往外邁去的一雙腳,終究只是想了想卻也終究沒有走出去。
有些事情該發生的也總是會發生的,不管你怎樣的思慮周全,萬般地思索難安,終究難擋事發的腳步。
反之,那些你內心無比期望的,卻可能終究是遙不可及,不論你已經為此付出了怎樣的心血,下定了如何的決心,依然可能是遠在天邊,卻看似近在咫尺那般,空留一聲無可奈何而已。
應該知道的事情總不會錯過,而有些已然知道了的,終究還正牽縈於心,置身其中也不過是個湍急水流中的一個浮沉之人,無法決定將會發生的一切,卻眼看然後的發生在眼前了,或者快速在身旁流逝。
也或許換個時候,不會是無所適從般的怔愣,而是最能傾心的喜悅,不過最後想來,還是歸結到一句也許上頭,終究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姑娘,我帶人來給您量身量和尺寸。”
常出入憩仙居的一個丫頭領著陌生的一人進了屋,也還帶了些量身的工具來,她從座位上起身走了過去,一時倒是有些不明,“我又不做衣服,你找這人來幹嘛?”
“回姑娘的話,奴婢也不知道,這是王爺的吩咐。”
下人回了這話,卻也並沒有在說些什麼,而另一人這時便拿上尺子走了過來,雖然不知平白無故地怎麼想起在這個時候,說要量體裁衣是要幹什麼,最後到底得先配合著把尺寸給量了,說到底本來也算不上是什麼事情。
“對了,外面怎麼那麼吵,府裡是出了什麼事情嗎?”她站在屋中任由來人在自己邊上忙活了起來,這時聽見了房間外頭好似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來倒是比前頭的那一陣兒又更熱鬧了些,不由地也更加讓人多了些好奇。
原本服侍在一旁的人這時被問了話,卻是低著頭一副說不清的表情,她轉頭看了一眼,心中的疑惑倒是更多了些,難不成是府裡要發生什麼事情了,而她還不得而知?
也等了片刻,才終於看那人開口說話,卻是說道:“王爺下令說要辦喜事,府裡的人大概也是因此忙著。”
“喜事?你說什麼喜事什麼?”乍一聽到這兩個字,她更是一頭霧水,眼下這府裡會在這個時間做出什麼事情來,還是能稱得上是喜事的事?一時卻是真的想不出來。
明明即便是聽見了卻也有些無法相信的話,一絲異樣的感覺更漫上心頭,才要離開去見熵王,那人卻已出現在了門口,看了一眼前來裁量正收起東西的人,然後淡笑著就走了過來,“都量好了?動作還是挺麻利的。”
“是,料子都已經準備好了,等小人回去便可以馬上開始趕工。”剛剛忙活完畢的兩人轉頭忙向著主人行禮,一邊應答了被交辦的事情。
“你們都先退下吧。”打發了屋裡的人出去,再站到她面前,倒不意外看見的是一張似乎有些不安的面孔。
“王爺,到底怎麼回事?”她忍不住問道。
帶著心中的一絲焦急問了眼前的人,他卻看來淡然十分的樣子,比之平常更添了些溫和之意,只是先一同在桌旁坐下了,“我已經吩咐下去準備你我的婚事,我將娶你為妻。”
“王爺……”一時連聲音都僵硬住了,找不回原本的語氣,像是萬千思緒都在腦中湧動著,卻也好像一片空白,只是定定地看著眼前的人,看他溫潤的面容上存著一絲暖人的笑意。
“你明白我說的每一句話,如今你是否願意點頭答應?”
“是出了什麼事情,對嗎?朝廷裡……”存著的忐忑摻雜進了溫暖的情義裡,攪得人心不安,她這樣的話卻是還沒能說完,終於在另一個平然的話音裡漸漸沉靜了下來。
“你願意答應嗎?”
無法還去在意所有其他的事情,在那靜靜看來的視線中回望過去,終究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後看一切盡在眼前溫和從容如春風暖意。
微涼的手由他緊緊牽起,包裹在了屬於另一人的溫度裡,連著沉沉的心跳聲音,牽動不息,“又是冬天了,這或許會是有生以來最暖的冬日,雲舞,從今天起忘掉所有的一切,只要想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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