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就藏在帳篷外邊呀,娘沒聽見?”
“小鬼頭,以後不許在娘和別人商議事情的時候偷聽,知道了嗎?”相柳兒颳了刮小殤鼻尖,難得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小殤吐了吐舌頭,不情不願的答應了一聲,“可是我覺得娘好像還是想叫他去找泊肅葉呢。”
相柳兒別過頭看了一眼帳外,就在轉頭的剎那間,在她的眼底深處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芒,等到回過頭來的時候,那縷異芒就已經消失不見:“他要去赴約,不能分心,再說要找也該是我們草海去找,何必叫天南外人插手。”
“可是娘為什麼不問他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泊肅葉呢?”小殤仰著頭,一臉天真的問著。相柳兒微微一呆,嘆了一口氣:“總歸不會是什麼好事,當年……算了,都過去很久了,娘不想再提起。”
“嗯,娘不想說就不說啦,不過我猜他不會死心的。”
相柳兒背心一寒,強顏淺笑:“他是大甘王爺,權傾一方,一向都很有主見,只要別太胡來,娘會照看他的,草海風雨飄搖,不能再生事了,不過他既然答應就不會言而無信。”
小殤嘻嘻一笑,沒有吱聲:“娘,我不煩你啦,我去找卓娜姐姐玩去咯。”說完之後,便又順著進來的地方鑽了出去,相柳兒哭笑不得,目送小殤不見了人影,數息過後,她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久久未曾解凍。小殤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他有沒有察覺躲在一旁偷聽的小殤?方才他說的答應我,他答應的到底是什麼?還有他為什麼要問草海與極北深處有沒有往來?頭一次,相柳兒覺得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回到中軍帳的李落神色如故,沒有半點不同尋常,先後同衛國公、宋謀和唐家黎安南說過了話,將相柳兒的意思告知幾人知曉,邀了諸人明日齊聚商量接下來該如何行事,便自回營沒有再離開過。
用過晚膳,天色將暗的時候,聽聞前頭異鬼有變故,營中時聞戰馬賓士的聲音,倒是無人驚擾大甘諸軍,一時半刻相柳兒似乎沒有打算動用遠道而來的天南騎兵。
營帳裡,李落挑燈夜讀,批了幾紙公文,帳外有人輕聲喚道:“王爺,你找我?”
“靈雀姑娘,進來吧。”李落放下手中案牘,起身迎了幾步,吉布楚和從外走了進來,眉宇含笑,靜靜的看著李落。落座之後,李落親自替吉布楚和倒上茶,吉布楚和也不見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說吧,要我做什麼?”
李落摸了摸鼻尖,笑道:“難道不能和靈雀姑娘閒聊幾句。”
吉布楚和白了李落一眼,嗔道:“王爺忙得很,用你們大甘的話叫日理萬機,哪來的閒工夫陪我說話。”
李落略顯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怎麼開口,吉布楚和嬌呼道:“王爺不說,那我可就走啦,省得冬蟬整天像防賊一樣防著我。”
“哈哈,嘿嘿,不會不會。”李落微微一頓,沉吟數息,“過些日子我要去極北深處一趟。”
吉布楚和點了點頭:“我聽他們說了,怎麼,王爺想叫我同去?”
“那倒不是,極北深處兇險難測,我有白虎兄相伴,該是有驚無險,不過若有人同去,我未必能護其周全。”
“咦,那是什麼事?”
“我在草海為客,所有看見聽見的事,莫不都是別人想讓我看見聽見的,實則眼瞎耳聾,諸事皆在人後,此乃兵家大忌。”
喜歡璜臺志請大家收藏:()璜臺志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