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李落親自前往,總歸還是兇險了些。這個說辭憂國憂民,李承渡兩人不好反駁,皆都陷入沉吟之中。
“那也未必一定要大將軍親自去吧。”赫連城弦插言道。
“一定是我。”李落淡淡一笑道,“早前蒙厥撥汗有言,換了別人,她不會管,在草海若是沒有她相助,走不了多遠。”
陸游夏吸了一口涼氣,道:“要真這麼說,那王爺就得更加當心了,誰知道蒙厥撥汗有沒有殺人之心。”
“暫且沒有吧,北上草海腹地本就是我求了她許多次才答應的,雖說防人之心不可無,但這個險我覺得值得。”李落看了帳中諸人一眼,和聲說道,“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如果有一天當真到了草海鐵騎兵臨卓城城下,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這一次若是我回不來,朝廷也知道要早作準備了,免得日後猝不及防。”李落連哄帶騙了說道,心裡暗暗給相柳兒告罪,若不是搬出蒙厥撥汗這塊金字招牌,下逅王和陸游夏絕難答應。
李承渡和陸游夏面面相覷,倘若阻了李落北上,將來真有一天草海與大甘反目,朝廷疏於防備,草海鐵騎兵臨城下,這份罪責掉腦袋都是輕的,非得要五馬分屍不可。
“既然如此,那這第二件事也就這麼定了。”李落和顏一笑,“剩下第三件事。”
“大將軍……”
李落哈哈一笑:“怎麼,你們覺得我是自尋死路麼?”
“末將不敢。”
“若非不得已,我不會去鹿野那伽。朝中有人傳言我與蒙厥撥汗有私通之心,圖謀天下,倘若我真有這個念頭,泉下袍澤有知,不用朝廷動手,我當自絕於北府孤冢外。”
“大將軍!”
“王爺!”
“玄樓……”
帳中諸人齊聲呼道,李落哈哈一笑,擺了擺手道:“說遠了,還是說眼下吧。”
李承渡唉聲嘆氣,也知李落是定要走這一趟了,無奈的瞧了瞧帳中諸將,只能退而求其次:“那也要從長計議,多帶些將士啊,明日就走,太倉促了。”
陸游夏連連點頭,勸說李落三思。李落並未反駁,誠顏應下,想了想,看著遲立問道:“遲將軍,你怎麼看?”
遲立應了一聲,環目四顧,沉聲說道:“北上之後,大將軍帶三千將士和帶三萬將士並無不同,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蒙厥撥汗願意大將軍率牧天狼三十萬將士北入草海,否則,一旦生事,結果都是一樣。”
“這怎麼可能!”陸游夏連連搖頭,就算蒙厥撥汗答應,這草海諸部也絕不會眼睜睜瞧著李落帶三十萬騎兵將士大搖大擺的進入草海。
遲立看著李落,清朗說道:“如今之計,不在大將軍帶多少將士北上,而是在蒙厥撥汗是否能信守承諾,除此之外,她有無實力守得住這個承諾。”
“漠北蠻夷的狼子野心,當然不能相信啊。”陸游夏勸說道,不管是出自私心還是公義,實在不願看到李落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