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神光熠熠生輝,很是動人。
李落心神一陣恍惚,呢喃低語道:“當初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還不及落冠,沒想到一眨眼這麼多年已經過去了。”
“呀,王爺今個怎麼這麼多愁善感,難不成是學人家瘦影自憐秋水照的模樣麼,嘿嘿,像倒是極像,就是不合大甘定天王的身份。”柔月評頭品足道。
李落面容木訥,盤算道:“柔月姑娘今年多大了,二十七?二十八?這個歲數要嫁人可就難了。”
柔月臉色驟然發紅,氣得柳眉倒豎,慍怒嬌叱道:“你管我今年多大!”
“沒有。”李落醒過神來,瞧著一臉忿忿不平的柔月暗自好笑,和聲回道,“只是隨口一說,就記起小時候偷上月船和你相遇時的光景,那個時候你美的就像索水裡的水神仙子,傾城傾國,一塵不染,讓人自慚形穢。我那個狐朋狗友見過你之後聽他說三天不曾睜眼,就怕瞧見別的汙了他眼睛裡留著的倩影。”
柔月忍不住笑,嗔道:“油嘴滑舌,是章澤柳吧?”
“嗯,就是他。”
“哼,一丘之貉,他沒成親前三天兩頭往棄名樓跑,美其名曰看你在不在家,溯雪臉皮薄,不忍心趕,白白便宜了那色胚。”柔月猶自生著氣喝道。
李落笑著搖頭不語,章澤柳的德性李落心知肚明,最多饞著臉賴在棄名樓不走,但若說心懷不軌,這種事決計做不出來。
“這些年過去,不知道柔月姑娘可有找到一片桃花,一個和你情投意合的知己?”
柔月眼睛一亮,笑道:“你還記得?”
“自然是記得。”
“可惜一溪風月,莫教踏碎瓊瑤。”柔月輕輕吟誦道,狡黠一笑,“多謝你啦。”
李落頷首一笑,竟然不客氣的領受了柔月這一聲道謝,朗聲說道:“你陪我走走,晚些時候我還要去司衙。”
“這裡?”
李落抬頭看了一眼牆外,一牆之隔便是沉香河:“去外面走走吧。”
柔月很隨意的嗯了一聲,不問緣由,道:“你等我,我去換件衣裳。”說罷進了屋,李落沒有避嫌,就站在院子裡等柔月換了衣裳,兩個人並肩出了棄名樓。
繞過牆角就是沉香河,沿著河岸,棄名樓這側滿是綠竹,蒼翠欲滴,路上行人不多,大有鬧中取靜的意境。
李落沒有說話,柔月也沒有問,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走了很久。偶有行人,瞧見這一對年輕男女,皆都生出驚歎,好一對神仙璧人,只是驚歎之餘,卻不知道河岸上緩步而行的兩人各自懷著什麼樣的心思。
換了衣裳的柔月神色寧靜,身上穿的這件款式簡單的白色褶裙略微顯舊,不過雲想衣裳花想容,穿的人好,再普通的衣裳也多了幾分好看。李落心有觸動,似乎到了棄名樓之後就很少再見柔月添置過新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