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桐髒硯】,或者說是曾經是為間桐髒硯的造物,在混混沌沌的數百年內忘卻了自己的使命,但這一切終於在見到【那個】後重新回想起來。
頭戴綠色禮帽配搭同色禮服的狼臉男人,在見到自己的同胞佛勞洛斯的那時,在被佛勞洛斯以巴巴託斯稱呼的那一刻,救世的崇高理想再一次充斥了這具腐朽的身體。
不惜以身犯險,操控caster肆意捕殺有魔術師資質的孩童作為電池,不惜以聖盃作為籌碼誘惑saber的御主讓他放任caster最後的捕獵,最後他甚至犧牲了他親愛的容器加速聖盃的降臨。
若不ncer將麻煩的神父解決,間桐髒硯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地完成前期全部的佈局。
聖盃,這個曾被間桐髒硯視作唯一的許願機已經無法再次誘惑巴巴託斯,望著天空中逐漸閉合的光輪,間桐髒硯一邊感受著空氣中腐敗的氣息。
間桐髒硯抬起已經徹底覆蓋上一層灰泥的手掌,東木的靈脈開始顫動,一道黑紫色的光柱自柳洞寺的地下升起,直衝向天空中扭曲的裂縫。
大片大片純黑色的泥漿自裂縫中傾洩,灌輸到了這片土壤中,黑色的汙泥激盪開一圈一圈的漣漪,迅速覆蓋了它的身周。
但不等間桐髒硯欣賞自己滅世的盛景,一絲異樣的感受就充斥了間桐髒硯的全身。
就像是在無數清水中混入了一粒沙子再將其喝下,那種異物卡住喉嚨的感覺讓間桐髒硯心中異樣。
它一層一層地撥開了身下已堆積至它腰身的濃稠淤泥,終於顯露出了“沙粒”的真容。
那是一個男人,那張枯藁腐爛的臉上看不出任何面部特徵,這具不知為何還沒被黑泥同化的軀體上包裹著一層薄薄的熒光,正與侵蝕著宿體的黑泥相互交鋒。
但這樣的奇蹟也僅此而已了,這具身體早已被黑泥榨乾了全部的生機,間桐髒硯控制著黑泥將其拖起,想將這意料之外的攪局者丟出去。
可不等間桐髒硯動手,它便驚愕地發現手上這具已經確定死透的屍體居然稍微動了動眼皮。
死靈魔術?
間桐髒硯當下手掌用力,就想將手上的屍體捏碎,但一抹亮銀色的光輝卻比它的手更快,槍尖以迅雷之勢準確沒入了它的肩胛處,連帶著它的整條手臂都一同切下。
黑泥在間桐髒硯傷口處蠕動,迅速催化生長出一條新的觸手,它正準備將自己身前的斷肢重新連線,尚且在空中的長槍就已經被人握在手中。
槍閃寒芒,直指死穴。
間桐髒硯仍由這一槍沒入自己的胸膛,它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向前探出自己的身體,想將突然出現ncer一同包裹住。
ncer就像是未卜先知一樣果斷鬆開了長槍,亮銀色的槍碎為了魔力粒子,米奈歇爾用空置出來的手反手攬過了逐漸有了輕微呼吸的男人,甚至來不及甩去其身體上沾染的汙泥就將其橫抱起迅速離開了這片泥沼。
連續後跳幾步,米奈歇爾落在了一處開闊的高地上,將懷中的人放在地上,而早已等候在這裡的索拉烏立即上前幾步就想替這個剛剛被米奈歇爾撈起的男人治療。
“別過來!”回應索拉烏是米奈歇爾嚴厲的警告,他一邊擦去身上沾染到的淤泥,同時檢查著身下男人的情況。
透過那張逐漸能勉強辨別的臉上米奈歇爾認出了他的身份——衛宮切嗣,米奈歇爾又瞥了一眼對方的手背,他確認這就是saber的前御主。
“saber已經退場了嗎?”
“還沒有。”面對索拉烏的疑問,米奈歇爾給出了否定的答桉。作為【劍鞘】掌握者之一的他十分清楚能讓衛宮切嗣身體保持活性的原因是什麼。
劍鞘阿瓦隆。
擁有隔絕一切傷害的奇蹟般的能力。
在此時尚且還能發揮作用,這也恰巧說明了saber的存活。
災厄一樣的黑色淤泥包裹著那道黑色的身影席捲而來,來不及多思考些什麼,米奈歇爾一手一個將衛宮切嗣和索拉烏夾起,就向著更遠處逃去。
他沒有單獨行動能力,在那種大範圍的侵蝕性衝擊下無法保全索拉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