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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凝滯的氣氛攪動著眾人心底的不安,太上皇沉吟片刻,繼續道:“得知歌沫伊的存在,即便是一直追隨皇兄的忠誠親信,也執意遵從祖上的訓誡,磨刀霍霍要將曲國的異類斬除,將那個女子驅趕出境,已是最大的讓步,可皇兄不但要保全那女子,還勢要立她為後……”
齊逸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回憶舊事的太上皇也仍有餘悸,只有被崇拜過度支配的少帝意識不到事情的嚴峻性。
沉啞的嗓音略微一頓後,又繼續低嘆道:“皇兄道出遭天打雷劈的混賬話,巨怒下,父皇廢了他的太子之位,還首次破天荒地將皇家護衛隊一百零一號的勇者全部集結,以限制那個瘋子的癲狂舉動……
“到最後眾人才恍然醒悟,瘋子是攔不住的,皇兄如同一頭蠻牛,以不可阻擋的癲狂氣勢橫沖直撞,他依然死心不息地想要解開兩國百年來的恩怨,決意再次深入虎xue,別看那瘋子似乎懷揣崇高理想,實則不過只想迎娶別人家的公主,他誓死都要與曲國達成和親……”
將別人的公主藏起來以作威脅的求親,實屬痞子的無賴,也是太子的無奈。
殿內一片冷凝的沉默。
要化解沉積百年,恍若詛咒般不能提及的仇恨,只靠個人的一腔熱血,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
齊逸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瞄到身旁的少帝,只見他亢奮的軀體正在微微顫動,雙眸閃著耀眼的光。
皇上抹掉冷汗後便又繼續他的盲目崇拜,他似乎將霄烙王視為無所不能的神,對方愈是出格妄為的瘋狂舉動,就愈能挑起他病態的亢奮熱血,期待那無所不能的神,最後能憑借一己之力扭轉乾坤。
齊逸不禁一怔,木然地望著沉溺在崇拜中無法自拔的少帝,熱血沖頭的他根本意識不到這樁和親所承載的重量,兩國百年的仇恨,足以將後世的人壓得透不過氣來。
結果,也是可想而知的……
霄烙王根本不可能成功,歷史已然做了證明。
太上皇的沉鬱的雙眸附上了一層淡薄的水霧,霄烙王那一去,就成了毫無盡頭的等待,就連一直深信奇跡與神祗會眷顧那瘋子的太上皇,也在那無盡的苦熬等候中逐漸喪失了希望。
“……那霄烙王最終,還是隻身遠赴曲國求親了?”齊逸只覺一股寒流將他束縛得無法呼吸,他急需說點什麼來打破僵局,可一開口,喉嚨有種被撕裂開的血腥感。
聲響令太上皇掙脫了苦痛的深陷,沉聲嘆道:“皇兄決定了的事,豈有不貫徹到底的理。他不顧眾人的勸阻,一意孤行,雖然他是打著焰國太子的旗號去曲國求親,可卻也因此而被廢棄了太子之位,舊病纏身的父皇一直拖延著駕崩期限,就為了等他回來繼承皇位,可他卻一次次讓父皇失望,或許是覺得有生之年都不能看到得意之子登基的隆重時刻吧,在將皇兄的太子之位廢掉之後,父皇立了份遺詔,就悲鬱駕崩西行了……”
說到這,太上皇極度疲憊地哀嘆了聲,半是因先帝的駕仙鶴西去,半是因降落於自身重負。
太上皇恍若遭到泰山壓頂的重量,沉悶道:“而孤王就成了被山芋燙傷的受害者……”
……
世間無數有志之士,窮其一生追求的人生巔峰,在垂手而得的太上皇看來,只是不幸的隕石,發燙的山芋,將他砸得頭昏目眩。他一心只想做個閑散的浪子,東瞅瞅西望望,於他而言,江山社稷握於手中,還不如大好河山踩在腳下來得酣暢淋漓。
可就是因為有一個瘋癲的皇兄,讓太上皇不得不犧牲小我,硬著頭皮登上了如芒在背的皇位。
“雖然父皇死不瞑目地將皇位傳給了孤王,卻沒給孤王弄一塊專屬的臥龍玉佩,”回憶之色甚濃的太上皇又拿出了齊逸交還給他的玉佩,出神凝望著,嘆息道:“若你們細心觀看,就會發現,這枚玉佩雕刻的帝號根本不是孤王的,皇兄一直是皇的繼承人,一直將臥龍玉佩佩帶於身也沒任何毛病,而一直是代理帝皇的孤王,也是直到你們突然將它的呈遞上,才得以瞅一瞅它的真容……”
說到這,太上皇又拿出了那枚玉佩,目泛迷濛之光,焰國開國至今已八百多年,就他沒有一塊專屬的臥龍玉佩,如今這枚本不屬於他的玉佩,輾轉落入囊中,當中有無盡的唏噓。
霄烙王將玉佩給了歌沫伊,而歌沫伊又將玉佩留給了孤女,最後被鬼使神差地帶到了從未見過玉佩模樣的太上皇跟前,迂迴曲折的傳遞,似乎帶有某種無法逃脫的宿命感。
被迫成皇,更是太上皇無法抹滅的劇痛。
……
“皇伯再次硬闖曲國,結果如何?”皇上絲毫不理會他老子不願當皇的悲痛,一個勁迫切追問霄烙王的傳奇故事,他此刻一心只想知道全能的神到底是如何力挽狂瀾。
或許是皇上過分輕率的盲目崇拜將一再隱忍的太上皇激怒,又或許太上皇被迫成皇的壓抑痛苦終於爆發,只見他怒火上竄,火光滿眶地瞪著傻兒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
“你認為還會有什麼結果?啊?還真以為這是一個極富傳奇色彩的驚心動魄故事?能一路開掛直沖上天?啊?國仇!這是國仇!牽動的是兩國無數視彼此為殺父仇人的子民!血海深仇在前,就算是本國的子民,也絕不會饒過違背祖訓的叛國者,更何況曲國?啊?知道有多少人想借此機會將皇兄以及他的親信全部斬首嗎?啊?就知道瞎興奮!”
被太上皇狂罵一通,皇上這才稍稍清醒了些,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峻性,微垂著頭,心髒猛地一提,無所畏懼的他臉上出現了惶恐之色,“那皇伯最後……”
皇上不住地嚥了咽幹澀的喉嚨,心中期許千萬不要出現那個恐怖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