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瑾點頭接過《粹文薄》,關上了房門,轉身將《粹文薄》放在桌子上,坐下翻看了幾頁,都是些簡短的小段文。他翻開新的一頁,凝著眉思索片刻後,執起筆寫下一則,尾端落筆,今軒。
外城的南面是雲中城主城,主城的後山有一棵櫻花樹,碧寒夕一襲紫色衫裙坐於樹上,微風吹來,紫發飄飄。
樹下則立著一位藍袍少年,少年面帶半截面具,雙手背在身後,抬頭仰望著樹上的少女。
見她神情裡似有一絲愁容,問道:“何事憂愁?”
碧寒夕不答話,星眸飄向遠處的蓮池,忽而莞爾一笑,道:“梓璃哥哥,何時你種了這麼多的白蓮?”
凌梓璃轉身望了一眼滿池的白蓮,道:“也有段時間了,現在正是開花的季節。”
碧寒夕聽聞,有點可惜的哀嘆道:“美是美,但若是最終會凋謝,那倒還不如一開始就未盛開。”
凌梓璃知她是惜花之人,寬慰道:“這裡是凡界,比不得昭絮大都的滿池紅蓮可以永遠盛開,在這裡花開花落乃是常事,你也不必如此感嘆。”
想到紅蓮,碧寒夕無比自豪,昂著頭微笑,道:“紅蓮可是這世上最美的花,自然要常開不敗才是。”
說完躍下樹,一頭紫發幻化成黑色,抬步向外城走去。
凌梓璃眉眼含笑,跟在她身後,道:“要去哪裡?”
碧寒夕轉頭朝他眨眼一笑,道:“自然是去雲醉樓吃好吃的呀。”
玄瑾從雲醉樓的二樓走下來,碰見戴著半截面具的凌梓璃與碧寒夕一同走進雲醉樓,他匆匆看了一眼二人,便離開雲醉樓。
碧寒夕剛踏進雲醉樓,笑著對掌櫃吩咐道:“掌櫃的,將好吃的都送上樓來。”
說完,便同凌梓璃往樓上走去。
掌櫃目送著二人身影消失在樓道間後,立即吩咐小二:“還不快去讓大師傅準備。”
雲醉樓五樓是一間豪華書閣,書閣外間設有品茶休息之所,碧寒夕坐在榻上,吃著盤子裡的糕點,翻著手中的一本《粹文簿》,道:“這些段文著實有趣。”
凌梓璃執著筆在一旁作畫,抬頭看了一眼碧寒夕,道:“若是喜歡,我定期派人送去昭絮大都。”
碧寒夕搖搖頭,道:“倒也不必如此麻煩,我常來雲醉樓就行。”
凌梓璃放下筆,將畫好的畫放於一旁,重新換了一張紙,道:“你頻繁來此,阿宸該不高興,又要罰你了。”
碧寒夕吃了一顆葡萄,道:“哥哥疼我還來不及,怎麼會罰我。”
凌梓璃低頭笑了笑,他可是聽說了她才被罰抄書之事。
走到窗前站住,腰間懸著的血珀佩動了動。他臉上雖帶著面具,但露出的那雙眼睛卻格外的明亮,看了一眼熱鬧的大街後,側頭看向樓梯口。
忽一穿灰色斗篷的男子走進來,微俯首,小聲道:“花殤宴上,小殿下當眾跳了一支舞,赤蓮殿下動了怒,後又有使者讓殿下撫琴,殿下便借琴音消除了那些使者的記憶並送出了昭絮大都。只是返程途中,那些使者被襲擊了。”
凌梓璃側頭看了一眼碧寒夕,見她已趴在一堆《粹文薄》裡,似是睡得很沉,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灰色斗篷男子躬身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