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溫家才剛倒,折了個鄭國公府,溫正宏和柳淨儀被賜死之後,連帶著溫家上下發配的發配,為奴的為奴,陛下怕是正在盛怒當中,而陽檜那邊戰事未平,朝中更是動蕩不已,這個時候再把柳家牽扯進來,會鬧出什麼亂子不用想也知道。
他可沒興趣去觸這個黴頭。
馮蘄州聞言點點頭:“既然如此,就勞煩張大人一併送進宮中。”
“馮大人不入宮?”
“不了,陛下還命我清查吳家的宅子,處置吳家剩下的那些人,張大人先行回宮,我隨後再去。”
張繼禮聽著馮蘄州的話,想起吳家留在京中的那些旁支之人,便沒在多問,任由馮蘄州離開,而他則是把從鄭國公府抄出來的東西整理成冊,然後連帶著那兩本賬冊回宮複命,絲毫不知道自己替馮蘄州躺了槍,更不知道等那些東西送到永貞帝跟前之後,迎接他的便是一陣狂風驟雨,被永貞帝的怒氣掃得他險些破口罵娘。
……
河福郡如今處於戰場中地,既要應付南越,又要交戰吳世軍,京中每一日都能接到河福郡告急的戰報,甚至於彷彿下一瞬河福郡便會城破人亡,可實際上河福郡外面看似潰散,可內裡卻猶如鐵桶。
無論是陽檜的叛軍,還是南越趁火打劫的軍隊,除卻丟了一座早已經人去樓空用以做餌,足足坑了吳世軍手下三萬大軍的曲寧城外,其他連半點便宜都沒有被他們討到。
從戰起之時,再到現在已足足過了七日,賀蘭家手下大軍據城而守,吳世軍那邊早已經露了急相,而南越那邊也越發急切起來,誰都知道,一旦京中援兵到來,戰局立轉,到時候再想拿下河福郡,甚至於拿下白安城,便根本沒了機會。
吳世軍與南越那邊開始接觸頻繁,而他不知道怎麼讓得西疆那邊也動了心思,蠢蠢欲動想要摻合進來。
馮喬從戰起之時,便一直待在翁家府內沒有外出過半步,她知道在這種時候,她出去不僅毫無用處,反而極有可能會成為拖累,更何況如今白安城裡看似安全,可是誰也不能保證這城內當真半個細作都沒有。
她的身份並不是什麼隱秘,若是她不小心落在那些人手裡,到時候戰局不會因她而變,也沒有人會因為她的出事便對吳世軍和南越妥協,為她傷心的只有關心她之人。
玲玥每日都會將外面的訊息帶來給她,而這一日她進來之時,手上還抓著只信鴿。
“小姐,京裡頭來訊息了。”
馮喬聞言連忙起身,接過信紙開啟來看之後,當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跡時,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小姐,二爺怎麼說?”
“京中一切順利,廖楚修已經領軍前來西南平叛。”
玲玥聞言難得露出笑意來:“太好了。”
趣兒原本因為來河福郡,玩還沒怎麼玩好,就好端端的碰上了戰事,正愁得不得了,此時聽到兩人的話後臉上頓時染上了喜色:“小姐,廖世子帶軍過來平叛,那咱們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回京了?”
馮喬笑睨她:“怎麼,之前還鬧著不想回去,現在又想回去了?”
趣兒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先前那是覺得這裡好吃的東西不少,而且小姐在這裡每天都是笑盈盈的,看著和在京中時候完全不同,可是如今瞅著這動不動就打仗的,她還是覺得京裡頭好。
馮喬哪能不知道趣兒的心思,輕笑著道:“放心吧,等戰事一平,咱們就回京。”
主僕三人在房中說著話,就在這時,外面的翠兒卻是突然走了進來,對著馮喬行禮說道:“表小姐,大爺讓您去前廳一趟,說是有人找您。”
馮喬詫異:“什麼人?”
“聽說是叫徐騭,是個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