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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晉藉口準備去網咖玩通宵,離開寢室。已經快11點了,宿舍樓裡仍然十分熱鬧,不少寢室傳出激烈的刀劍砍殺聲、槍炮聲、以及對著yy大喊大叫的各種方言聲。走廊上不時有赤著上身的男生晃悠而過,雖然入學不久,但因為掰手腕比賽的原因,不少人認得李晉,擦肩而過時便點點頭示意。
研究生宿舍夜裡不斷電,進出控制得也比較松。李晉走到宿舍口時,宿管大叔正在燒開水準備煮泡麵,見他出去,竟是不管不問。
本科時期李晉就聽說過,研究生宿舍通宵不斷電不鎖門,當時心裡好生豔羨,對這種生活的期望也成了支援他考研的動力之一。現在終於能享受到這種待遇,他卻也沒什麼興奮的感覺,只覺得平平常常,理應如此。畢竟有些研究生是結了婚的,要是管得太嚴了,讓他們不能過合法的夫妻生活,引發了人家的家庭矛盾,學校還不得吃官司啊。
剛走出門,一波冷空氣襲來,李晉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芙蘭大學在鶴洲市西部,依山傍水,空氣通常要比市中心低上幾度。還不到10月,如果是在市中心的步行街,路上穿短袖的都有;可是走在林上,即使套著件長袖的阿迪針織衫,他仍然感覺到冷風入骨。
不過夾雜在冷風中的桂花香,受這一凍,反而愈加顯得清冽沁人。當頭明月略缺,皎潔無暇,預示了未來幾天的晴朗天氣。李晉慢慢調勻自己的呼吸,緩緩前行,讓自己沉浸在這月華與桂花香共同編織出的奇妙世界裡。
那晚在河邊險死還生的經歷至今記憶猶新,李晉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去那個河邊風光帶了。因此今晚他打算去雲麓山。
宿舍區離雲麓山不遠。這山是個全省聞名的風景區,有不少名人墓葬、前朝遺跡。山勢並不雄奇,卻勝在有文化味,每年遊人如織。進山有許多條路,有專供遊客走的大路,也有不少被學生或者附近住戶開荒出來的小道。
李晉性子偏靜,讀本科時爬山便從不走大路,只挑幽僻的小道。這次他想去山裡尋個無人的地方,嘗試修煉那段法決,自然仍是選條小道進山比較好。
李晉走到教職工宿舍區,一棟廢棄的小平房後面,這裡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到達半山腰的燕回亭,是登山的最佳路線之一。
走上小路,仍然不時可以遇到別的學生。有的已經是興盡而返,有的和他一樣,也是正要趁著月色登山。大多是一對一對的情侶,但也有三五成群的,像李晉這樣孤身一人的並不多。有的竊竊私語,李晉直走到面前才能看見;也有的老遠就能聽到他們的談笑。
到燕回亭時,李晉發現亭子裡正有一群男男女女圍著唱生日歌,亭子正中的石桌上擺著個大蛋糕,幾支蠟燭在山風中搖曳,嬉笑玩鬧的聲音驚起了幾只飛鳥。
燕回亭是這山上著名的景觀,通常遊客到了這山便沒有不來這亭的,因此這亭子白天便喧囂嘈雜,到了夜晚竟也不得安寧。看到這場景,李晉搖搖頭,繞過了燕回亭,到亭後尋一條筆直向上的階梯,開始攀登。
他走了約莫一刻鐘,一直陸續碰見遊人,所以便沒有停留。途中經過了有名的雲隱寺,聽到裡邊傳來若有若無的晚課聲,李晉便覺得的心神越來越寧靜。
繼續往前,便走到了這條階梯與登山大道的交彙處。李晉抬頭一看,見著一個金屬牌,雖然看不清,但他知道上面寫的是“歡迎來到雲麓山風景區”。
在這往上不遠有個岔路口,直走的話是直通山頂觀光走廊,一向人多,難尋僻靜之處。往左則是“雲麓仙居”,這是一個新近開發的景觀,之前只是一片山林,即使現在也還遠未完全開發好,大殿才建了一半,時不時有巨石、雕塑之類的運上來,就堆在殿前的坪裡。殿後,則是生長了幾百年的樹林,平時人跡罕至。據李晉瞭解,這處地方到了晚上並無人看守,遊人也少有往那邊去的,畢竟路都還沒完全修好。大殿後面的林地,就是李晉今晚的目的地了。
爬了這許久的山,李晉並不覺疲憊,反而精神抖擻,於是一股作氣向雲麓仙居的位置走去。林間寂靜,偶有秋蟲有氣無力地叫幾聲。空氣中充盈著混合的草木清香,雖不如桂花般沁人心脾,但也別有一番動人滋味。走在這樣的地方,李晉恍惚覺得自己已遠離塵世,身入桃源。這裡,恐怕是整個鶴洲市最貼近大自然的地方了吧?月華如練,清清冷冷地灑在他身上,肉眼不可察的細微之處,竟有點點月華滲入他的面板。然而李晉對此一無所覺。
走了十分鐘,經過一個寫著繁體“雲麓仙居”的石碑,終於到了大殿前。大殿森然佇立,正面牌匾從左至右寫著“雲麓宮”三個篆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辨;殿前是數畝地大小的草坪,坪上七零八落地堆積著一些雕像以及半成品的巨石,在月色下鬼影重重,顯得尤為荒涼悽切。
自從那晚與“狼人”搏殺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膽子小了些,在黑暗幽靜處會沒來由地覺得害怕。恐怕這就是所謂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吧?但是恐懼是不能迴避,只能直面的。於是李晉停下腳步,體會著這種感覺帶給他的沖擊,直面自己的恐懼。
他平日不吸煙不喝酒,這刻卻好想點一支煙,讓煙霧彌散在這處鬼蜮,擾亂那些鬼魂的安寧;又想喝一瓶啤酒,然後藉著酒意開懷大唱,給這裡增添幾分人氣。
注目了好一會兒後,李晉感到自己心跳恢複正常、不再恐懼了,這才躡手躡腳地繞過前坪,去往雲麓宮後邊的樹林。
他的身影剛剛消失在殿後,兩個人影飄然出現在他先前駐足的地方。如果李晉沒走,他一定能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張繼學教授;另一人也是玄學專業的老師,負責教專業課“現代玄學研究”的吳輕蔓教授,一個三十出頭的漂亮女人。
“是他啊。資質真是不錯呀,這麼快就引氣入體,突破到練氣階1級了。師兄,我覺得可以考慮他。”吳輕蔓悄聲說。
“畢竟是雲麓仙居的真傳奠基口訣天人交感決,可以直修到天人階,修煉進境自然是快的。在數千年前這可是隻有每一代最核心的弟子才能學習的東西,如果當年秦始皇的術士部隊修習的也是這段法決,整個亞洲都會在他在位時被征服。”張繼學淡然地說,“要說資質,他雖然極佳,但也不是冠絕天下了,這一屆裡邊就有幾個不比他差的。”
“那些世家子弟,從小就用靈藥仙草錘煉身體,根本就不是一碼事好吧。這孩子,就像是一塊璞玉,欠的只是精雕細琢。”吳輕蔓臉上明顯帶著欣賞的微笑。
“這一年裡,我們自然會雕琢他。你說,他這麼晚到這兒來做什麼?他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巧合?”
“他不可能發現什麼的。冥冥中自然有氣機牽引,他身懷雲麓仙居的功法,必然被這新建的分院中所藏的法寶氣息吸引,晚上心潮湧動,過來溜達,照我看來也不算什麼巧合。”
忽然,殿後傳來吟唱之聲,兩人聽聞,齊齊色變,互望一眼後,張繼學嘆道:“我沒料到他竟然這麼莽撞,區區練氣1級,入門都還不算,就敢引月華練功淬體。真是可惜了一身好資質。”
吳輕蔓臉上的欣賞變成了漠然:“死掉的天才從來都不可惜,活著的天才才值得珍惜。他自己作死,怨不得人,只能說天命如此了。”
張繼學沉默,也不知是贊同還是反對。過了一會,他奇道:“吟唱還沒停,到現在還沒爆體,難道他有什麼奇遇不成?我們過去看看。”
“也好。”語畢,兩人像是溶入了黑暗中一般,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