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馮燕文又換了一身居家的衣服,這身衣服連徐佳也沒有見到過,又是新買的衣服。
徐佳上下打量著她,心裡頭的火就蹭蹭往上竄,憑什麼全家人過的水深火熱,她還在這裡買新衣住大房子,能租這樣的房子,馮燕文手裡應該有不少錢,她從小也是沒把這個三嬸放在眼裡的,講話自然不會客氣,尖著嗓子叫道:“你有沒有良心,我媽整天累死累活,又是要上班又要伺候奶奶做飯,你倒好自己搬出來,過上逍遙日子了!”
她伸手就抓住了馮燕文的手腕。
馮燕文想要甩開她,但徐佳抓的死緊。
於是馮燕文開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徐佳的手指抓得很緊,指甲都嵌進了馮燕文的肉裡頭,半點鬆手的意思都沒有,掰了幾下馮燕文心頭火起,伸手就給了徐佳一耳刮子,打得徐佳的耳朵嗡嗡作響,她下意識的就去捂住臉。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這裡可沒有護犢子的王美麗,徐佳也不是馮燕文的對手,她還想反手去打馮燕文,被馮燕文死死的按住,又給了她一耳刮子,這下子她打的力氣就更大了些,然後就聽到徐佳撕心裂肺的哭。
“你活該,你活該。”徐佳聲音尖利的叫著,眼神陰沉的大喊大叫:“你跟我三叔離不掉的,就算以後能離得掉,你也是老女人了,到時候你也生不出孩子來了,活該你一輩子沒自己的孩子。”
馮燕文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她今年都三十六了。
人或許是沒有什麼就更期待什麼,馮燕文這輩子聽到最惡毒的話,就是這一家人的謾罵。
徐佳從小耳濡目染,聽到的自然也不少,而且她很清楚,用什麼樣的語句罵人最傷人,對於現在的馮燕文來說,最大的諷刺不是自己不能生,而是被人耽擱過了生育最好的年紀。
說完這話徐佳也隱隱有些後悔,萬一被奶奶知道了她就完蛋了。
她在家裡聽奶奶跟三叔說,拖她個幾年,就算到時候離了婚,馮燕文也找不到什麼好物件了,反正徐解放是個男的,無所謂,男的到多少歲都不算晚。
就算兩人最後過不下去,馮燕文也不能好好過。
馮燕文的目光冷下來:“想耗死我是吧!”
這個時候徐夢從外頭進來,見到徐佳在家裡,下意識就緊繃了起來,她跟徐佳沒什麼好說的,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徐佳來家裡做什麼,一定沒什麼好事。
徐佳對上徐夢的眼神,下意識就慫了,前幾年的社會新聞,有個兒媳婦被人賣到了山裡,跑了幾次跑不掉就學乖了,可不知道哪天開始,家裡的公公就開始生病,病了沒多久就死了,再過了一段時間,輪到這家人裡面的兒子,剛開始只是吃了蘑菇中了毒,送醫院去的路上,這個兒子跟中了邪一樣的突然跳下了山崖。
大家都說事情是這個兒媳婦幹的,但沒有證據。
不知道為什麼徐佳一想起這個故事,背脊上生出一陣寒意。
難得的這麼一次,她沒有跟徐夢吵嘴,說了一句“我回去了”轉身就往回跑。
徐夢追著她跑掉的身影,在後面揚聲說了句什麼都沒聽到,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小時候兩姐妹一起玩,徐夢沒少吃她的虧,徐佳總在大人沒看到的時候推她一下,還不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就開始嗷嗷叫大哭起來,仗著家裡的大人都會護著她,那個時候只有馮燕文會維護她。
馮燕文冷冷的看著徐佳離去的背影,想到剛才她說的那些話,其實在那一瞬間,她真的想跟這群人同歸於盡,反正她對徐家熟的不能再熟,只要下一點老鼠藥下去,這一群人就得完蛋。
但在看到徐夢的那一刻,她又在想,何必為了這群人搭上自己的性命,她還有夢夢。
她要過的比這些人都好,以後坦坦蕩蕩的活在這群人眼皮子底下,看他們生氣煎熬的樣子,就很解氣。
等徐夢回來的時候,馮燕文已經到屋裡去了,她走到廚房裡,倒了一杯涼白開,正準備喝,馮燕文神經質的沖過來,把那杯水搶走,倒進花池子裡,又去接了杯自來水送到徐夢跟前,跟她說:“你喝這個。”
徐夢莫名其妙,不過她幾個小時沒喝水了,口渴的厲害,仰頭把水給喝了。
母女兩個對視一眼,沒有說話,但互相之間都明白了,事情都這樣了,馮燕文也得到了確定的答案,還真是讓徐家騙了她這麼多!
“媽,你怎麼想?”
徐夢搬了個凳子,在屋簷底下坐著,馮燕文就坐在她對面,悠閑的往後靠了靠,眼神更堅定了幾分。
其實她已經做好了離婚的打算,現在只是想要個明白。
“我得抽空去找他們一下。”馮燕文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