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諫輕哼一聲,沒理。
何金枝到他面前,將手上把玩的飛刀突然紮到木桌上,離他手只有一寸遠。
他卻神色鎮定,一動不動,神色仍是冷傲。
何金枝覺得真有意思,就這麼個書生,卻比許多殺人的山賊都要有魄力。
身材挺拔板正,又生得如此英俊,怎叫人不喜歡?
她道:“這堂嘛,你是拜也得拜,不拜也得拜,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諫不屑道:“三娘知道拜堂的意思麼?你不過是要找個男人尋歡作樂,拜什麼堂,男人嘛,熄了燈都一樣,不一定要找我。”
何金枝看著他道:“我知道你覺得委屈,可別人是尋歡作樂,你不是,要不然我和你拜什麼堂?你只要好好的,叫我給你生孩子也有得商量。”
秦諫差點就諷刺:“那受不起,你生了我也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但他現在在山寨的地位還沒到那份上,他知道對何金枝能惹到什麼地步,真激怒了她,她也是會殺人的。
他不回話,何金枝從懷中拿出一隻墨綠色竹紋香囊來,秦諫一看,神色微微一怔。
何金枝看出他神色變化,開啟香囊,將裡面綁在一起的一縷頭發挑出來。
“誰給你的?你心上人?”
秦諫抿唇不回。
他知道越表露出在意,何金枝就越對這香囊感興趣,也就越發不會還他。
當日落入反賊手中身上所有東西都被搜去,要不是何金枝將他看中,他那時就死了。
何金枝把玩著那縷頭發道:“這好像是兩個人的頭發呢,你們兩人的?呵……真膩歪。”說著又翻來覆去看那香囊:“繡工好像不錯,你們男人是都喜歡這種賢惠的貓兒一樣乖順的女人吧,我最討厭那種女人了,俗氣,能有什麼意思?”
秦諫不理睬,她問:“告訴我這女人什麼樣,我就把香囊還給你。”
秦諫既不信她,也不想和她提瑾知,覺得和這種女人提她的名字簡直是侮辱她。
他回道:“一個香囊而已,你想拿就拿。”說完進了屋,不再和她多說。
何金枝看著他的背影既生氣,又有些欲罷不能,手上的香囊被越攥越緊,一股征服欲湧上心頭。
……
大概是因程瑾知提醒,郭振齊想到了秦諫的安危,但官府也確實無能為力,最後倒想到一點,可以寫道懸賞令,不管有沒有用,聊勝於無。
於是官府出了一道懸賞令貼到佈告欄上,千兩白銀懸賞黃龍寨撰寫檄文之人,就算抓不到人,提供資訊也能得三五百兩。
很快有人來報,撰寫檄文的便是黃龍寨那名新招的謀士,聽說是洛陽人,名簡程,因被黃龍寨二當家何慶妹妹看中而帶上山,沒想到既有才學又有謀略,又被大當家看中,成了寨中謀士。
官府於是懸賞活捉黃龍寨簡程。
能不能懸賞到並不重要,郭振齊要的只是讓黃龍寨知道,那篇檄文激怒了官府,讓官府將執筆之人當成了頭號反賊,這樣也許能讓秦諫更少一些懷疑。
很快到十月十五,黃龍寨果然大舉進攻牡丹倉,那裡卻早有埋伏,將反賊打了個措手不及,大敗而歸。
捷報傳至嶽陽書院,官員皆是大喜,只有程瑾知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她不知會不會因此事而讓秦諫被懷疑。
但沒兩天,官府得到新的密報,黃龍寨將在十一月十五辦喜事,二當家何慶妹妹將下嫁簡程。
許琦告訴程瑾知這訊息時,都不知道是按好訊息報,還是按壞訊息報。
他知道程瑾知日日憂心秦諫的安危,而山寨辦喜事,顯然秦諫無事,但他都要做新郎官了,他不知道程瑾知還想不想秦諫活著。
程瑾知向來得體而內斂,得到訊息,只是溫和地向許琦道謝,再沒有過多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