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萬,夠不夠?”
阮盛意提了凳子到身前,“道歉。”
只這一個小動作就足夠嚇到面前這人,阮盛意不免更覺得好笑。
就這點出息,還學家裡的大人混社會嗎?
女孩故作鎮定道:“你再嚇我,我就拿酒瓶砸自己了啊。”
“砸。”阮盛意懶得慣著她,眼神都不給她,“上下左右都是監控,您請。”
“……”
“不砸?”她慢條斯理地理了另一條衣袖,“三,二……”
“你別逼我!”
外強中幹的小屁孩。
阮盛意的手只是剛剛抬起,小屁孩就嚇得閉上了眼睛,大吼道:“我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
可期待中的一沒有被說出來,預想中的疼痛也沒有降臨在她的頭上,倒是脖頸忽然來了一陣不容置喙的拉力,拉著女孩步步跌退。
忽地一涼,又忽然屁股一痛。
少女再睜開眼,已經被扔到了門外,像被丟垃圾一樣丟到了地上,連半點掙紮的餘力都沒有。
那個身著黑色襯衫的女人蹲在了她的面前,冷冽的目光透過反光的鏡片依然凍得她發了幾抖,她還未開口,女人凜聲道——
“什麼年紀就做什麼年紀的事兒,該學習的年紀就別耽誤。毛兒還沒長齊就別想著和家裡人一樣混社會了,而且……”
女人直起身退開半步,紅色鈔票被店員收拾好扔了回來,砸了少女滿頭。
阮盛意:“酒瓶子砸腦袋的才是真正的懦夫,但凡有點骨氣,酒瓶子寧願砸地,都不要砸自己。”
站在陰影中的烈鬼挑了紅唇,“懂嗎?”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自己的話,她竟真的從身後拿出了一條葡萄酒的酒瓶,端在手中仔細把玩片刻。
嗖,啪。
一地的玻璃渣像一地的水晶,折射著陰沉的天,折射著陰沉的人。
少女驚魂未定,就聽得身後有一溫朗的聲音帶著些匆忙,“阮盛意,不許打架!”
阮老闆驚訝看著來人,“你怎麼來了?”
這一身奶咖色的半披發女仙不正是對面的照相館老闆嗎?
蕭溫妤難得生了氣,“我不來你就該動手了!我知道開酒吧的或多或少都混不吝點,你都這麼大了,能不能成熟點?”
她看也沒看被扔在地上的人,又靈巧地繞過滿地的玻璃碎渣,站在今日恰好穿了一身黑的人面前,微微揚眉,“你是打算以後在看守所裡邀我吃飯嗎?”
阮盛意:……
她也沒打算動手啊,只是拿這些幾百年前都玩夠了的小把戲幫這個迷途少女重返正道而已。
她最清楚這些小屁孩是什麼習性,一個二個考試打了小抄再看老師都怯的不行,又哪裡真的有勇氣和她拼一拼砸酒瓶呢?
真要砸了,她反而要誇一句勇敢了。
再說了!!誰說開酒吧都混不吝了??
這是誣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