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逐風:“……”
梁康權看起來也沒那麼想殺他的意思,漠然地指了指他背後那面牆,“陸揚方才被你轉過去了。”
魏逐風:“……”
從來沒這麼無語過。
轉過去的話——
啊,太傅和他教習過的小太子豈不是正好撞上了?
他一面這樣想著,一面四處摸索著機關,可無論他怎麼鼓搗,牆面就像立地生根一般再也不動了。
魏逐風不願再起沖突,勉強行了個禮,裝成一副還算有禮貌的樣子,問路道:“前輩,此地可還有別的出口嗎?”
梁康權抱著他的幾卷紙面無表情:“沒有。”
怎麼覺得這位前輩和先前判若兩人?他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魏逐風摸不著頭腦,便也不和主人家告辭,從原路跳了出去。
他和陸揚說好了,如若計劃成功,世子會派人等在皇宮北門,一同離京。
如若失敗……
魏逐風不考慮失敗。
他溜進夜色裡,迅即趕到了北門。
混亂不堪,隱匿便宜。
肅穆宮牆下停著一輛馬車,一人焦急地四處張望。從上至下的帷帽,只從身形能看出是個女子。
魏逐風藏在暗處,皺了眉頭。
一刻鐘過去,魏逐風沒有等到陸揚,更沒有等到另一輛馬車。
他將刀別在身後,謹慎地貼在牆角出聲:“閣下的馬車能出京嗎?”
女子打了個寒噤,卻壓住顫抖,用平穩的語氣回複道:“能。”
再耽擱只是浪費時間,是敵是友碰一碰就知道了。
魏逐風從牆角走出:“不知您是?”
女子沒有一點想與他客套的心力,嗓音中皆是焦灼,“陸揚呢?你們不在一起嗎?”
魏逐風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您能從頭說起嗎?”
女子定了定心神,“下午時我收到了世子的密信,讓我帶人守在北門,帶一人離京。”
魏逐風反問道:“那王光呢?”
二人面面相覷。
女子忽然道:“說不定他口中讓我送離京的人就是你,陸揚早都已經安排好了。”
夜間的風吹涼了魏逐風熾熱的頭腦,更吹涼了他的一番赤忱。
陸揚原本的計劃裡,就只有送一個人離開。
值得高興的是,他的規劃裡有自己;不屑一顧的是,沒有他自己。
“母妃,”馬車中忽然傳來一個孩童微弱的呼喊,“母妃是要去那位陸大人嗎?我也想去見見他,他是不是要離開了?”
“明書?”女子猛然回頭,從馬車的暗格裡抱出了一個男孩。
魏逐風聽到這個名字忽然就明白了這二人的身份,他看著那個驚慌失措彷彿知道自己犯了錯的孩子,忽而心中湧現了一股迷茫。
他抬腳邊走,轉向完全相反的另一個方向。
“你要到哪去?”徐慧喊住身量、面孔都仍是少年的魏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