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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養一隻貓
他今日不在。
陸揚嘗試著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
這說明不了什麼，即便他在，也總是不出聲的。他像一條投進許多，卻永遠不求回報的河流。
巡查，佈防，人手。
資訊，盟友，破局。
想要做到一些事情，必然要付出代價。
燈絳閣有言，以物換物。
他用訊息換訊息，得到了叛徒的下落，當年一朝事發，除了先帝的疑心，更振振有詞的還有親近者往來的書信，按兵不動，只待朝廷軍隊消耗，守住關口，隨時突圍，而後，冒天下之大不韙，起兵謀逆。
閣主搜捕了亡命天涯的小人，又花了許久的時間找到他，將訊息帶到了宮裡，翻越崇山峻嶺，可謂千金一諾。雖然他始終沒有放棄過謀劃，但此番若不是魏逐風潛伏進宮，撕破了一道口子，這道訊息恐怕不知多久才會傳進來。
他沒有撒謊，搜尋情報的確是需要很久很久的，是不可以隨便就給出去的。
陸揚像往常一樣，半真半假做出安於現狀的模樣，角落裡忽然傳來一聲微弱的叫聲。
魏逐風從牆上翻進來時，見他懷裡抱著一隻小貓，很小，氣息微弱，胡須有點髒，粉紅的面板暴露在外，看起來才剛生下來不久的樣子。
“我可以養它嗎？”
“……”貓叫得有點可憐，縮在陸揚懷裡，魏逐風偏開眼，“哪裡來的？”
一個很憔悴的人，抱著一隻被遺棄的貓，聽到聲音一起看向他。
“不知道，興許是從狗洞裡爬過來的。背上還有傷，被人用木棍驅逐過。”陸揚翻過毛下面的皮肉給他看，“天冷了，遭了不少罪，好不容易才找過來的。”
他在好不容易幾個字上加了重音。
“剛出生不過幾天，眼睛都沒睜開，不會爬。”魏逐風忽視摻了水份的請求，面無表情地陳述著，提出了另一個殘忍的可能，“冬季來臨食物不夠，棲息地不足，更可能是被母貓叼著後頸丟掉的。”
不無可能，陸揚沒有反駁，另闢蹊徑道：“我可以養它嗎？”
“這東西不會跑，不會藏，很快就會被發現。”魏逐風沒有移情，更沒有強烈的憐憫之心，下意識覺得是個麻煩，於是不贊成地說，“他們允準你做這些嗎？”就連筆墨也不給。
更何況，四處都不太平，一切還沒塵埃落定，沒必要節外生枝。
“可是我有點想要。”陸揚順著它的脊背，從前往後用腕骨輕輕揉了一道，默默看著毛發出神，又重複了一遍。
當提出一個難以達到的要求時，要想讓它聽起來可以接受一些，就要提出一個更加困難的要求。
他心底有一半篤定，另一半依舊拿不準，他知道魏逐風說得對，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麼執意在最不合適的時機裡要收養一條小生命，畢竟他連自己都難以周全。
他有點忐忑地用餘光注視著對方，並不想顯示出任何一點威脅和逼迫的模樣，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乖順。
他很在乎，並且很安靜地等待答案。
魏逐風輕哂，“那你要吧。”
“哦。”陸揚捏了一下手指，很聽話地說，“好的。”緊接著他保證道：“我會努力把它養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