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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匆匆一眼
長桌兩旁各自站了許多人，雖然看起來雜亂但亂中有序。
剛開始的競爭並不激烈，人群皆是舒適恣意挑選著符合心意的牌面。
魏逐風注意到除了這張桌子作為初始牌面，有所沖突或協商好的人群還能夠去另一旁的簾幕內交換，以一定的點數為代價，換取更需要的積點。
臨河自照的水榭中央拉開簾子，顯現出四五個手握樂器的人來。在不約而同對視一眼後，鑼鼓喧天，嗩吶齊鳴，天際邊炸開一朵直沖天際的煙花，橋洞下波光粼粼，人群移動，欣喜地一擁而上，四處火樹銀花。
魏逐風的耳朵嗡一下，彷彿眼前皆是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他將快要跳出喉嚨的心隱隱收了回去，順著流動的曲目尋找著對應的牌面。
無數人從身旁擁擠而過，摩肩擦踵。
一輪輪過去，沒能達到分值最低下限的參與者可惜地退了出去。
只剩下為數不多的寥寥十幾人。
魏逐風尋遍整個會場，也沒找到最需要的那張牌，便坐到了紗幔裡，等待與人交換。
當簾子降下時，一切聲音都像被隔絕在外似的，驟然間安靜起來。
他看到對面有個若有若無的影子，單手掀開紗簾，跪坐下來，臉上戴著面具，看不清臉。
魏逐風不在意，垂下眼在手中已有的點數裡點了點，順勢就要開口——
“為什麼選在這種地方？”有人一馬當先，單刀直入地問道，帶著上位者的不滿。
他伸向紗簾的手驀地僵住了。
那些熱鬧的人聲鼎沸、燈火通明，霎那間化作水潭之上空渺的迴音，夾在耳邊，只有餘波一圈又一圈回蕩，聽不清一句聲響。
魏逐風慢慢將手縮了回來，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
久久沒有聽見回應，詢問的人略微勾了下唇：“怎麼，賬本拿不出來嗎？我怎麼見你有些緊張啊，難道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一張字條順著縫隙遞了過來，紙上還殘存著指間的溫度。
歪七扭八難以辨認的墨跡這樣寫道：“鬧市，反而可以掩人耳目。”
他隨意瀏覽了一眼，警告道：“但願如此。有什麼話不能明說，非得用這種方式大費周章。”
對方又遞來一張更加破爛的紙條，寫得愈發簡短：“咳疾，出不了聲。”
“好吧。”他欣然同意，“我走水路而來，只逗留一夜。前些天我託你查魏潛雲扣除救濟金，中飽私囊的事，你說已有眉目。此事事關重大，我親自跑了一趟他後院的倉庫，庫中賬實不符，內外兩套賬，坐實跑不了了。只要能拿到他與老闆工匠往來的真實賬簿，不愁汙衊個罪名，乖乖讓他滾回去。”
他心中有數，洋洋灑灑佈置了一堆，潛心經營安排潛入敵國的內應卻只回了一個“是”。
陸揚心中有點微妙的不舒服，凝起眉頭，冷眼質問：“返回的船隻準備好了嗎？”
紗影晃蕩，若即若離，他看見下屬動了動，似乎又要去抓筆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