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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大夢初醒
適逢十五,圓月高懸。
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鎮裡,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就在白日裡,他們還在其樂融融商討著年節的事宜,不過幾個時辰,便全部屍橫遍野。
鎮上整整三十餘口在一夜之間遭了滅頂之災。慘不忍睹的死狀彷彿還能夠窺見往日尋常的美滿:有的躺在平日裡走了一萬遍的小徑上,死不瞑目,彷彿在昭彰著這一場兇惡的暴行;有的倚靠在門前,臉上還保留著殘存的稀薄的笑意,那是聽見叫門以為是家人回來的喜悅。
脖頸,脊背,前胸,但凡暴露在視線內的地方,全部留下不少於十道砍得七零八碎的淩亂刀口,蔓延出活生生的血流成河。
恍惚中似乎能看見一個瘋子,咧著嘴張揚大笑,手裡握著一把鈍得不行的斧頭,混亂不堪地四處劈砍,逼得人在將死未死時拖著殘肢四處奔逃,拖著茍延殘喘的微薄希望以為能夠換來一條生路,最後再被一刀洞穿。
這不僅是屠殺,更是在虐殺。
後院裡,一個女人拖著懷胎十月的沉重身體,懷裡攬著個十一二歲的男孩,雙腿打顫躲在了細密的黃瓜藤後,躲過了第一劫。
一隻飛蟲毫無徵兆地落在眼瞼上,嚇得男孩驚呼一聲,她立刻閉著眼伸手捂住男孩的嘴,惹得孩子面色逐漸青紫,連一開始哭聲都漸漸微弱,可是她不敢鬆手。
因為她一抬頭,就能撞上一雙抱恨終天又心甘情願的眼睛。
丈夫的屍首就躺在身前幾步,為了替家人打掩護,他首當其沖變作了斧頭下的一道冤魂,臨死前還朝女人和孩子的方向投來一眼。
也許是因為遺願達成,他在奄奄一息時,周身的氣息竟是和緩而充滿希冀的。
男孩奇異地望著父親的屍體,痛苦和恍然皆具,身體中不知怎的灌輸進一股血脈相連的勇氣。
一步,兩步……
不知是察覺到此處有異,還是多疑又恐怖的行兇者,臨走前記起還有這個角落尚未搜查,那拖在地上的砍刀竟一步步朝不起眼的後院襲來!
女人大驚失色,痛到極點眼淚不住地往下流。
她左顧右盼,目光落在了一口荒井上。
一雙不算大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她轉頭,看見小男孩沖她搖了搖頭,又是害怕又是掙紮地抿嘴笑了一下。
男孩當機立斷,用一根年久失修的吊繩掛住了一個木桶,將懷著孩子的女人搖搖晃晃地吊了下去。
周遭是黑漆漆的一片,女人忍著即將分娩的陣痛,心如刀絞地仰頭,只見男孩聽聞腳步一近便即刻從草叢中站出,大喊道:“我在這裡!快來殺我呀!來呀!”
令人聞風喪膽的砍刀追著拖沓的布鞋淩厲地向遠了。
男孩只覺得風在追他,不要命地向前奔逃。
他用手肘擦了擦眼淚,崩潰而絕望地大哭起來,喃喃道:“娘啊!”
“撲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