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嘴:“是哪一位?我認識嗎?我沒別的意思,如若我認識,我還可以和你講講她。”
“貴朝大公主,陸大人也有交集嗎?”
“是景妍啊,”陸揚的眸光亮了一下,“她很好,和她爹不大一樣。她幼時我抱過兩次,活潑愛笑,你與她也許很合得來,只是她也許有些戀家,你要多照顧她……”
“閉嘴。”魏逐風打斷道。
陸揚有些遺憾,閉了閉眼:“好吧。”
“貴國皇帝不僅要給我賜婚,也要給北巍割城。區區幾萬精兵,他就退縮了。”那人言語中流露出譏諷,“這就是你的君主,這就是你拼命想要換來的善惡有報。筋脈全損,武功被廢,活得像個蛆蟲,陸大將軍,你圖什麼?”
陸揚沒有出聲,呼吸沉重了幾分。
他們靜靜地待了很久,直到天空劃過一道煙火,炸開在破敗的窗邊。
陸揚輕聲道:“逐風,二十歲生辰快樂。”
“叮鈴——”
青年陡然震動,驀地跳下房梁,如狼一般豎直瞳孔,帶著殺意一步步逼近。
陸揚昂起頭,平靜地步步後退,撞上那雙瘋狂的藍色雙瞳。
他腰間佩戴著的詭異鈴鐺四處作響。
頃刻間,呼吸交纏。
陸揚驟然被什麼東西絆倒,歪倒在地下,頹唐地笑了笑,執著地說:“生辰快樂,歲歲平安。”
魏逐風喉頭動了動,居高臨下凝視了他片刻,極其緩慢地蹲在了他面前,將狐貍面具按死在他臉上,湊近他耳朵,呢喃道:“陸大人,您當年在橫山哄騙我時,不是這樣說的。”
三年前魏逐風十七歲,他滿懷喜悅地過了生命中第一個有人為他慶祝的生辰,隨後就墜入了無盡深淵。
他沒有資格說這些。
陸揚的眼睛直溜溜看向他,顯得專注而赤誠,然而狐貍面具似笑非笑,鏤空處眼尾的小痣彷彿也隨著那笑面向上挑了挑,簡直天衣無縫,舉世無雙,適配極了。
“陸大人。”
他執起陸揚的手,打量了片刻,惡狠狠咬在了指節上。
魏逐風又叫了一聲:“陸大人。”
陸揚一聲不吭。
這小狼崽子未能如願,又往上咬了一節,撕咬著磨了磨,眸色越來越深。
他放下手掌,揭開那紮眼的面具,傾身而下,想要咬住別的一些什麼,卻被一股力量抵住肩膀推開。
魏逐風皺了皺眉,眼中迷離,卻見陸揚用最清醒的眼睛和最纏綿的話語在他耳邊道:“沒人教過你該怎麼接吻吧。”
他眼尾的小痣在火堆旁閃閃發亮。
一雙手繞上了少年的脖頸,輕輕地貼了上來。
魏逐風只怔了很短的一瞬,頭腦忽而被火光侵蝕,露出極具侵略性的眼神。
他咬住了陸揚的舌頭,眸光閃閃,含糊著說:“這是你欠我的。”
鈴鐺像不要命一般亂響,震得人心瘋狂震顫。
窗外霜雪深重,他與樑上人呼吸相聞,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