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身形清瘦,穿著一襲青衫,面容清俊卻陰沉得可怕,正是森奈川。
森奈川因為之前被操控碰了驍樸涼童統,暫時被禁止出入驍府。但他的身體狀況特殊,能夠透過類似於靈魂出竅的方式行動。他本想著趁夜去找童統,哪怕只是遠遠看一眼,或者蹲在驍樸涼的房門口守上一整晚,他也心滿意足。
然而,就在他準備行動時,卻察覺到驍樸涼被一股詭異的力量帶走了。更讓他心驚的是,後半夜時,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小光球的波動。
不安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森奈川立刻回到自己的身體,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路上,他遇到了一個面色陰沉的紅發男人——正是那個一開始一起進入這個副本的人,樓焰遇,兩人對視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卻都沒有停下腳步。
紅發男人擦肩而過時,軍靴底碾碎的石子濺到森奈川褲腿上。他連餘光都懶得施捨,彷彿眼前這個令人乏味的教書先生不過是路邊一隻螻蟻。
兩人一前一後轉過街角,紅發男人突然停下腳步,鞋尖在地面劃出半弧:“你也去驍府?”聲音裡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
森奈川正要繞開,對方卻自顧自地說下去,語氣像是在宣讀戰報:“那股力量在聚集,那詭異正在把能量集中到一個點。”
他摩挲著手邊銅錢邊緣的刻痕,眼神忽明忽暗,“或許,那是突破副本的關鍵。”
森奈川想起那次坐在大理石議事中時,這人坐在長桌盡頭,露出那種被欺騙卻又瞭然於心的表情。當時他轉著銅錢,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像在等誰先沉不住氣。
現在,紅發男人又露出那種表情,眼神裡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算計。
森奈川不願與他多言,加快腳步朝前走去。
而樓焰遇不緊不慢在後。
於是,秦默林在看到森奈川出現後,目光微微一凝,隨即又瞥見森奈川身後不慌不忙走來的樓焰遇。紅發男人依舊是一副張揚的模樣,眉梢微挑,嘴角帶著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
最後,幾乎同一時間到達,但也都僵持在驍府門口。
三個人就這樣站在驍樸涼的大門前,氣氛微妙而緊繃,他們深色不明的看著眼前的的景象。
驍府門口貼滿了婚慶的裝飾,紅綢、喜字、燈籠,但一切都顯得匆忙而草率。
紅綢的褶皺沒有撫平,喜字貼得歪歪扭扭,燈籠的穗子也纏在一起。隱約能聽見府內傳來的喧鬧聲,似乎只邀請了一些直系或嫡系親屬,顯得格外私密。
秦默林冷笑一聲,語氣裡帶著質問:“這麼大的事情,怎麼沒邀請我們?”
樓焰遇一把把漏了一個縫隙的門踹開,裡面的人便站在門口。
門口的僕人幹笑兩聲,語氣裡帶著幾分敷衍:“呵呵,自家少爺的一些事情,不便邀請外人。”
然而,當老管家匆匆趕來時,看到這三人臉色陰沉、周身散發出的壓迫感,立刻變了臉色。
他連忙躬身,語氣恭敬而諂媚:“這幾位爺,是我們疏忽了,遺漏了您的請帖,真是非常不好意思,但是今天實在不便......”
另一頭的任邇正待在醫院,幾個小時前,他百無聊賴地翻著病歷。突然接到家裡人的訊息,說驍樸涼要結婚了。
他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漫不經心的笑容:“驍樸涼結婚?還真是從未設想過的劇情發展。”
他並不在意,甚至懶得問驍樸涼聯姻的物件是誰。在知道之前的感情都是虛假的以後,他不把對方當做仇人都算不錯了。
他現在像個陷入戀愛的毛頭小子,只有那個心心念唸的人,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任邇躺在病床上,腦子裡亂糟糟的。他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也不明白為什麼不等他醒過來就這麼著急。更讓他困惑的是,那個人是怎麼進入這個副本的?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然而,再多的擔憂也抵不過身體的疲憊,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沉沉地閉上了眼。
等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被府裡的人強行帶回了府中。他們一邊催促他換衣服,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今天驍樸涼結婚,您得去參加,收拾收拾吧。”
任邇煩得要命,直接吼了一聲:“滾!”
那些人卻不為所動,依舊堅持道:“您不能不來,哪怕只是坐在桌上喝口酒也行。”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一群人拖著往外走。他的身體還沒好全,傷口隱隱作痛,卻根本沒人理會他的抗議。到了婚宴現場,任邇滿心躁動,抓了一把花生,灌了幾口酒,試圖壓下心中的不快。
婚禮現場的氣氛詭異得讓人發毛。驍樸涼和童統兩人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樣,動作僵硬,表情麻木,整個流程了無生趣,甚至透著一股冥婚般的陰森感。
就在兩人拜堂成親的瞬間,任邇無意中瞥到了童統的臉。他猛地站了起來,手中的酒杯“啪”地摔在地上。那張臉,不就是他心心念唸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