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珏忽然笑了一下,眼底的那抹陰暗消失得無影無蹤,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他望著少年,也沒有再逼人到自己懷裡來,只是柔聲道:“我還沒有問憫之,為什麼突然開始躲著我?”
他不提這茬兒還好,一提,陳憫之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問!”
少年胸膛起伏,像只氣鼓鼓的,尾巴都豎起來的小貓:“你是不是很早就開始在晚上潛入我的房間,對我...”
陳憫之斟酌了一下用詞,他面皮薄,說不出那些太羞人的話,只能說:“對我動手動腳了!”
面對他的指控,顧明珏仍是那副眼底含笑的模樣:“嗯,憫之晚上睡覺不太乖,總愛踢被子。”
陳憫之氣急,也顧不得羞恥了:“你還裝!秦陌都告訴我了!你每天晚上趁我睡著了,就偷偷進我房間親我!”
秦陌,又是秦陌。
這個詞一從少年嘴裡說出來,顧明珏就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了,只剩下這兩個尖銳的噪音,像是瘋狂撥動的琴絃一般擾亂著他的心神。
少年後面還說了些什麼,顧明珏已經聽不清了,他死死盯著少年翕動的嘴唇,忽然站起身,扣住少年的後頸,惡狠狠地吻了上去。
“唔——!”陳憫之猝然睜大雙眼,完全沒料到上一秒還充滿君子風度的男人,為什麼下一秒就突然發瘋了。
他奮力推拒著男人,拳頭一下下砸在跟前的胸膛上,卻沒有將那銅牆鐵壁撼動半分。
不同於上一次顧明珏親他時的細水流長,溫柔綿密,這一次男人的吻彷彿帶著怒意,又攜著難以忽視的佔有慾,以不容拒絕的攻勢,兇蠻地將他的口腔填滿。
陳憫之胡亂揮打的雙手男人一隻手抓住,脆弱的後頸被人牢牢扣著,掙也掙脫不開,只能被動地承受下男人所有的侵.犯與佔有。
不知過了多久,發了瘋的男人才終於像是恢複了理智,緩緩將他放開。
陳憫之被親得缺氧,早已連打人的力氣都沒了,腦子也暈暈乎乎的,只能狼狽地大口喘氣。
顧明珏眉眼深深地望著他:“是,我是親你了,從你第一天住進這間公寓開始。”
“事實上,從更早,早在我認識你的第一天,我就想這麼做了。如果不是因為一直對你心軟,因而有所顧忌,我對你做的事,遠比秦陌對你做的更可怕。”
陳憫之後退一步,纖長的眼睫都在顫抖,卻不敢開口問男人是什麼事。
男人粗糲的指尖在他被親腫的嘴唇上輕輕摩挲著,動作溫柔得像是對待情人:“憫之生氣,可以罵我,也可以打我,但是不可以離開我。”
顧明珏忽然輕輕笑了一聲:“當然,也不可以,再在我面前提秦陌的名字。”
他五官生得清俊,笑起來時總是極好看的,可現在,那笑容落在陳憫之眼裡,只讓他覺得脊背發涼。
男人幽黑瞳孔釘在他身上:“不然,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猜,憫之也不會想知道的,對嗎?”
陳憫之開始去學校上學了。
他前段時間東躲西藏,又被秦陌關了一段時間,學校裡的課程落下了不少。
好在,顧明珏在這方面倒是很貼心,給他請來了專業的老師,一對一地為他補上落下的課程。
畢竟是高薪聘請,老師講解得比學校老師都還細致,陳憫之學得也認真,沒多久就將落下的知識點都掌握了。
但陳憫之還是很擔心地問顧明珏:“那我的平時成績怎麼辦?”
他請了那麼多次假,平時分都不知道被扣了多少了。
聽到這話,顧明珏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沉,他像是不太情願,但還是對陳憫之實話實說了:“秦陌已經在學校為你打點過了,理由是你身體情況特殊,需要經常請假治病,不會扣你平時分。”
陳憫之下意識說:“哦哦,謝謝。”
秦陌人還怪好的,連這些細節都替他想到了。
不對,陳憫之慢兩拍地反應過來,他沒辦法去學校上課的罪魁禍首不就是秦陌嗎!
呸呸呸!他才不要謝謝他!
呸完了,陳憫之才注意到男人不知何時變得有些陰沉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