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次失敗肯定不會故技重施,我又不是蠢貨。
那天我去上廁所,在洗手臺旁邊的架子上看到了一把剪刀,應該是我媽剪劉海用的。
我伸手去拿,但因為手被綁著舉不高,我一直夠不到那把剪刀,就差一點點時,門被人推開了,老爸的臉出現在門後面,“你上完沒有”
我瞪了他一樣,佯裝若無其事地在洗手,“催什麼?”
因為心心念念想著那把剪刀,晚上晚飯前我又去了一趟廁所,我進去後就直奔剪刀去,這次我直接上嘴把剪刀咬到地面,然後蹲下來撿起來放口袋裡。
可能有老天保佑,全程有驚無險。
晚上,我喝完藥之後他們離開房間,我在門口後面聽了一會兒動靜,確保他們暫時不會出現後,我馬上鑽進床裡面,在帷帳最裡邊開始剪起來。
我把麻帷帳剪成一條條白綾,然後打結拼接在一起。
門外傳來腳步聲,我馬上把白綾藏到枕頭下面,然後拉過被子裝睡覺。
門開了一會兒,我睜開眼睛往外看,三叔正盯著我,我:“看你媽啊!”
很快三叔關門後就出去了,我聽著腳步聲消失後才敢繼續加工。
我測算了樓層高度,然後把白綾做成差不多的長度。
午夜,萬籟俱寂,我猜測估摸著時間,在他們都睡下的時候,我用剪刀把自己手上的繩子解開,把桌子搬到窗邊,然後把白綾的一頭綁在桌子腿,另一頭往下扔。
做好這一切,我豎起耳朵聽了一下門口的動靜,沒人,於是我放心地爬上窗臺,然後抓著白綾就往下爬。
我不敢走太快,每一下都小心翼翼,最後我安全落地的時候,頭發全都濕了,掌心也全都是汗。
我左右看了看,沒人,四周死一般的安靜。
前車之鑒,我不敢走馬路,我繞到小巷子後面,然後往山上走,最後繞遠路回到了大馬路。
我一個人光著腳,在夜風裡面前行,像個打算仗劍天涯的孤勇者。
突然,我看到不遠處停了一輛電動車,我第一反應是三叔又在堵我,下意識就想後退跑路,下一秒我聽到前面有人在喊我名字,“林休言。”
那聲音很熟悉,是何知有,是何知有!
我快步沖上去,看清楚他的臉之後,我激動地大喊:“真的是你。”
何知有戴著頂黑色的帽子,帽沿下是他有些陰鬱的眼神。
何知有沉默地看著我,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最後他說了一句,“上車。”
不知道為什麼,那兩個字裡面有哽咽的聲音。
我聽話地上車,以前很多時候都是何知有坐在車後面抱著我,現在調換過來,我在後面。
“冷嗎?冷就抱著我。”
我其實不覺得冷,雖然秋天了,但是晚上溫度也還行,穿短袖也冷不死我。
可是,何知有這麼一說,我突然又覺得冷了,居然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我伸手摟住了他。
他把我帶回了我們的鐵皮屋,開燈後,他打量了一下我,突然把臉扭到一邊,“先去洗澡。”
因為腳疼,剛才那段林間的路全程是何知有揹著我走的。
現在我自己拖著腳走去浴室,何知有沒說什麼。
我洗完澡出來後何知有端了兩碗番茄雞蛋面出來。
何知有瞥了我一眼:“把衣服穿好。”
我小聲嘟囔了一句,“要你管。”可是後面還是把衣服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