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〇一二年三月三十一日
二十三點十二分。
“哥。”我拿著美工刀沾了些顏料,“你坐過去些。”
他乖乖的坐在陽臺上,很美。
我沒有學過刻紙,有些歪歪扭扭的,但也能看。今天誰也不提死亡,但我們都心照不宣。
我把刻好了的畫紙和草稿本放到一起,轉頭坐在哥的腿上,咬著他的嘴巴,他掐著我的腰加深這個吻,酸酸的,有點苦。
“哥……”一分開就看見他臉上一片濕潤,我又在他眼皮親了一下,“這麼晚了,今天不讓你買糖,我想在家樓下的院子裡種一棵柏樹,把我媽遷過來。”
雖然不知道我媽的骨灰還在不在,一捧泥土也是好的。
“……好。”他放下我,從客廳到玄關他走了十分鐘,他停在門口,看著我關掉監控和監聽器。
我沖他笑著擺擺手。
再見,哥。
他也笑著點點頭——門關了。
我鬆了一口氣,在桌子上用力刻下一排字:“沐嶸哥,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我拿起美工刀走向浴室,恍惚間我聽見了我媽在喊我。
不急,我馬上就去找您啦,再等等。
牆上的鐘聲響了,十二點了。
“江憫,生日快樂。”
這次,就讓我做回完整的江憫吧。
我雙手合十許下心願,用我自己的壽命換哥平安,老天就憐憫我一次吧。
沐嶸哥,對不起……
我沒有把握和你在一起一輩子,於是我死了,這何嘗不算是我的一輩子呢?
我舉起刀,重重的在我臉上劃了一刀,這張臉,我厭惡很久了,接著是手腕。
操。
真他媽疼。
……罵人原來這麼爽,現在可以在心裡肆無忌憚的咒罵江健了。
窗外啪嗒啪嗒的下起了雨,是老天聽見我的禱告啦。
割腕死的真慢,還要聽著自己的血是如何流幹的,早知道直接割喉,是不是死的更快一點……
算了,再等等。
終於——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