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但很顯然,段沐嶸不同意。
他艱難的從床上爬起來,使出渾身力氣把我拽上床,後腦勺撞在床頭,發出清脆的一聲,“我讓你去找一個對你好的,不是那些人。江憫,你……!”
“他們對我挺好的。”我輕描淡寫道:“江健雖然打我,強奸我,但他也會給我飯吃,那些人會給我足夠多的嫖資當生活費,這不夠好嗎?”
“你!”段沐嶸氣的牙癢癢,我太知道什麼方法能治他這些壞毛病了,軟的不行就得來硬的。
他不捨得罵我,更別說打我了,我整了整衣服,把他按回床上,蓋好被子,“段沐嶸,不要妄想感動自己。我不會感恩你的慈悲,或許我還會恨你一輩子。”
“……”
他不說話了,眼睛裡遍佈紅血絲,是在生氣嗎。
我都不生氣了……
哥出車禍被撞壞了腦子,我不怪他。
但這些話我也不喜歡聽,裝聽不見就好了,等段沐嶸出院,我們就還和從前一樣,這些事就當沒發生過。
到了晚上,段陽來了。
他問了我段沐嶸的情況,給了我一筆錢,後續康複要花不少錢,我就沒客氣。
我把她拉到一旁,跟她講了段沐嶸早上說的那些話,她說段沐嶸刀子嘴豆腐心,讓我別在意。
可段沐嶸就像是著魔了一樣,這幾天飯不好好吃,也不配合治療,也不跟我說話,就連醫生問什麼他也不張嘴。
我實在受不了,就拿我自己威脅他,說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他這才聽話一點。
出院那天我特地買了蛋糕慶祝,我讓他許願,他說想要我幸福。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我攥著拳,嘴角卻彎到一個恰好的弧度,我沒什麼起伏的說:“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他不理我,蛋糕也沒吃,目不斜視地走向臥室,他關上門,但給我留了條縫。
和小孩子一樣,幼稚。我被這舉動逗笑了。
我切了一小塊,推門走了進去,“段沐嶸,蛋糕很貴的,不吃就浪費了。”
“不想吃。”他甩到一邊,我沒拿穩掉在地上,弄得我滿褲子都是奶油。
“段沐嶸。”我語氣嚴厲:“可以了,這都幾天了,你適可而止。”
“我沒有……”
還說沒有!
我不想聽他狡辯,振振有詞翻起了舊賬:“你說你讓我去找別人,我說我讓江健帶我走,你不願意,現在又跟我鬧。段沐嶸,你要不要想想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他哽住,原來他也自知理虧。
“我生病的時候你照顧我,你生病受傷卻不讓我照顧你。”我輕嘆一聲,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指尖插進發縫中,“哥,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段沐嶸低頭盯著地面看了很久,耷拉著腦袋,低語道:“小憫……我只是想讓你輕松一點,我也不想這樣……”
“所以你甘願把我送給別人?”
“不是送!”他終於抬起頭,“我……這世上有比我更合適的人,你可以去看看,不一定要栽在我身上。”
……
我從小就沒有媽,我爸打我,周圍的人欺負我,他們說我跟男人上床是我勾引他們,我喊破喉嚨沒人救我,段沐嶸救我。
他帶我私奔,帶我離開困了我半輩子的城市,用各種方法讓江健找不到我,讓我清白的活下半生。
我不是拿自己獻祭,我早在段沐嶸表白之前就喜歡上他了。我一直都在喜歡他,他為什麼就察覺不到我的喜歡遠比他想象的要多呢……
我把沾了奶油的衣服脫到地上,爬上床,跨坐在段沐嶸身上,“哥,我還能怎麼證明我愛你這件事啊……”
我清晰的感受到他肺部的劇烈振動:“小憫,你別這樣,我不喜歡。”
“哥。”我把手放在他胸前,說:“我想你知道,我這一生,下一世,不管怎麼輪回,我除你,別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