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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不怕疼
他站在窗戶前打電話，我不想打擾他，吃完飯自己去洗了碗，然後回到房間，把筆記本拿出來，今天的建模還沒做。
上課前齊教授專門把我叫到一邊，他說我在設計方面很有天賦，建模做的也很不錯，問我有沒有興趣轉到設計專業。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從小喜歡畫畫，後來遇到了段沐嶸，我才有機會考上美院，我喜歡畫哥不同的姿態，不同的神情。
如果哪一天我死了，我或許沒什麼遺産，也沒有什麼能留下來，也就只有畫到紙上，才算是真正的銘記。
可對於設計，我提不起興趣。
但又不知道怎麼回絕……真是強人所難。
“小憫。”段沐嶸掛了電話，走到我身後，手撐在桌子上，無溫度也無情緒的問：“在幹什麼？”
“啊……”我有點被嚇到了，磕磕巴巴道：“在……在給模型繫結骨骼系統。”
“嗯。”
隨後是一段長長的沉寂，他坐回床上，聲音依舊冷傲：“剛剛段陽打電話給我，說……我媽去公司鬧了。”
……？
“你知道的，我媽沒有得到那些遺産，僅剩的一點也被她花完了，她心有不甘，去我姐公司吵著要錢。”
“那你……”
“段陽本來是想叫保安把她帶走，她非要說段陽是不孝女。”
“可你姐不是她生的啊！”
“我知道。”他望向窗外漸暗的天色，“可我媽不這麼想，她覺得我們和段陽還有我爸是一家人。”
我沒有見過他爸媽，但從他口中我終於明白他說的那句“除了錢什麼都沒有”。
“小憫。”他朝我笑了笑，嘴角彷彿裂成了兩半，一半掛著僅存的體面，另一半已經墜入崩潰的深淵，“我……也不知道，可能我有些累了吧……”
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累”這個字。
他抬手遮住眼睛，昏暗的臺燈將他的影子映在牆上，窗紗又將它們剪碎，每一塊都比哥自己完整。
我從後面抱住他，把他緊扣在懷裡，輕聲說：“哥。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幫你請假。”
“……小憫。”他轉身回抱住我，發絲帶著微涼的夜風，聲音裡摻雜著哭腔，他不斷喊我的名字，力氣大的像是把所有沒能說出的話都壓進我的面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