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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
回到教室，一堆人圍在角落，不知道在看什麼，我一進來他們就散開了。
我習慣坐在靠窗的位置，開小差的時候還能看風景，剛坐下手機響了起來，我順手接起來。
“小憫，你在哪？”電話裡哥呼吸急促，像是剛跑完好幾公裡似的。
我不解的答：“哥，我在教室。”
“能出來嗎？我現在在教學樓附近。”
我抬眼看了看鐘表，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現在出去恐怕來不及，我張了張嘴，段沐嶸不等我拒絕：“來找我，小憫，現在就來。”
我聽他的語氣不太好，彷彿出了大事一樣，也顧不上請假，反正這學期也沒曠過課，一次又不會記過。
“哥！”他站在柱子旁邊，手裡拿著一沓照片，他見到我沒有了平日的柔和，眼底盡是疲憊。
“小憫……”他握著照片的手更用力了，照片的一角都被他攥皺了，他把照片遞給我，手不停的發顫：“你……你自己看吧。”
我不明所以，心中隱約有了猜測，於是接過照片——“轟”的一聲。
我怔住了，這些照片我是見過的，是江健和那些男人在和我上床的時候拍的，可……可哥怎麼會有？還有這麼多……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明明日子已經好過了，卻總是不讓我如願！
指尖劃過照片的瞬間，所有色彩都凝固成鋒利的玻璃渣，順著視神經一路紮進太陽xue突突跳動的血管裡。
“小憫……”段沐嶸強行把我拽了回來：“我去查了，是江健幹的，我買斷了所有的照片，都在這兒了，但還是有些……還是傳到了學校。”
“對不起……小憫。”他淚眼婆娑的看著我，聲音沙啞：“我發現的太晚了……”
眼淚不是一下子湧出來的，而是哽在喉嚨裡，像被人塞了塊燒紅的炭，痛的要命卻吐不出來。最終還是砸在地上，一點聲響都沒有。
“哥……”我用力吞嚥了一下，開口時聲音還是碎成氣音：“我還有三年……”
準確來說，是四年，我還要在這裡待四年，帶著這些醜陋的罪惡，受著他們眼神的淩辱，活這四年嗎？
哥，你說我還能怎麼辦呢？
他握著我的手，冰冷的要命，“我會解決的，小憫。”
“怎麼解決？”我冷冷的問，“給每個人都塞點封口費嗎？”
段沐嶸噤聲。他心裡也沒底吧。
哥，原來錢不是萬能的呢。
時間在彼此的呼吸中拉長，誰也不說話，靜靜地過了一整節課，直到下課鈴響起，我慢慢開口：“哥，好人真的會有好報嗎？”
“會的。”
“那我是好人嗎？”
他沒回答，熟悉的體溫從相貼的面板傳來，我猛地抽手後退，冷笑一聲：“不是的吧，我是惡人，是一個本身就不幹淨，談戀愛還會出軌的，不折不扣的惡人。”
我特地把“出軌”兩個字加重，他哭著搖頭，說我不是。
所有的事情段沐嶸都知道，我曉得他比我更愛我自己，他比任何人都不希望這些事情發生，也比任何人都無能為力。
他這些年在我這裡花的錢都能買套房了，他從來沒有怨言，也不曾跟我訴苦，就好像一切本該如此，我的人生就應該用錢才能買到一條正軌。
我算是明白了，江健不死，哥就永遠被他當成提款機，我們就永遠不會好過。
或者我死了，江健就不會再來騷擾段沐嶸。
“哥，你覺得呢？”我頭也不抬的丟出一句質問，他迷茫的垂下眼，睫毛的陰影打在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