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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個人走了這麼久，辛苦了
等我洗完澡，已經是淩晨兩點了。
段沐嶸坐在書桌前看書，和剛剛在床上的樣子相比，簡直是正人君子。
“哥。”我揉了揉眼睛，嗓音黏膩：“我困了，睡覺吧。”
“小憫。”段沐嶸叫住我，“王安的事情有進展了。”
……
王安？他怎麼查的？
我不是都說了我自己可以嗎？
“是一個叫陳明強的人，你認識嗎？”他合上書本，拉著我坐到床上。
……沒印象。
我垂著眼，搖了搖頭。
段沐嶸調整了一下坐姿，低嘆一聲：“陳明強是你爸……的債主。”
“那挺多的，我不知道是哪一個。”
江健沾染賭癮都十年了，欠了一屁股債，債主如雲，就算他們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認出來，更別說名字了。
“哥。”我往段沐嶸旁邊坐了坐，身體輕靠在他肩上：“別查了，我不在乎……”
說不在乎是假的。
我知道江健惹過的人不少，這些人權大勢大，我不想讓哥牽扯進來。
“小憫，沒事的。”段沐嶸偏過頭來，“陳明強我託人查過了，他家裡只有一個母親，現在躺在醫院，對我們造不成任何的威脅。”
“託誰？”我一臉疑惑。
“我姐姐。”他不疾不徐道，“我爸出軌了，我是私生子，所以家裡的産業都是姐姐在打理。”
我心裡“咯噔”一下。
沐嶸哥倒是無時無刻都保持沉著冷靜，說這些話的時候更像是早就習以為常。
我眼眶有些泛紅，沐嶸哥發覺出我有些不對，於是啄了下我的臉，便開始轉移話題：“沒事的小憫，先不說我了……陳明強是因為你爸不還錢才找人在你學校傳播謠言的……”
我耳邊嗡嗡響，彷彿遮蔽掉了一切聲音，至於沐嶸哥後面說了什麼，我不記得了。
“小憫？”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緩過來，重新聽見了哥的聲音。
“小憫，你聽見我說的了嗎？”
“哥……”我張了張嘴，但沒有回應他的問題，“我想多瞭解你一些。”
沐嶸哥眼簾低垂，目光聚焦在我手背上殘留的淚滴，喉結無意識的上下滾動著，彷彿不願訴說這段苦澀。
“小憫。”他緩緩開口：“對不起……”
我不明白哥為什麼要道歉，他明明什麼都沒做錯。
我凝視著他，心髒不知為何驟然刺痛，手背的那滴淚彷彿也成了穿刺我身體的細針，精準地紮著我的痛處。
我抬手抱住他，半張臉埋在他的頸窩裡，感受著他的體溫，力道大的彷彿可以把他揉碎，他毫不吝嗇的接受著這個擁抱，比起說是我對哥的禁錮，更像是我們同歸於盡。
片刻，沐嶸哥松開手，轉而捧起我的臉，他的眼神溫和，和剛剛的肅穆截然不同。
